20.第 20 章（1 / 2）

军靴踩在地上，敲击声沉闷。封肃今天上来星网，是收到了帝国皇帝朴瑟的会见通知。

虽然依旧金碧辉煌，星网上虚拟的会客厅比起帝星上真实的宫殿建筑，还是少了些东西。

“陛下。”封肃停住，行礼。

虽然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人类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寿命上限，岁月还是在这位年迈的皇帝陛下脸上留下了痕迹。他不复当年果断，狠厉也深深藏于面皮下。

“你来了，”皇帝招手，让周围的侍从退下，“有什么收获？”

“还在调查。”封肃说。

“我年纪大了，原先你小的时候还会跟我分享小秘密，现在都藏起来不告诉我了，”朴瑟长吁短叹，“我记得你三岁的时候尿床，半夜跑过来，绷着一张脸看着都要哭了……”

“陛下，”如果是旁人身居高位还被说小时候这种黑历史，早就恼羞成怒，封肃却连一点情绪都没有，“我自幼长在暗星，您记错了。”

朴瑟一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人老了，记性不好了。”

“有关本次遇袭，报告书我已提交，”封肃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说：“如无要事，属下……”

“等等，”朴瑟打断封肃的话，问：“三皇子你要怎么处置？”

“三皇子并未参与袭击，就算有，也应当由帝国法律制裁，属下不敢妄言处置。”封肃平淡的陈述。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朴瑟坐回座椅，“我像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在私库里见到了这两句话，今天送给你，我累了，你回吧。”

“是。”封肃敬礼离开。

“封肃，欧根的死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做事，还是太急了，”朴瑟在封肃离开前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从今以后，想要你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要暴露你的弱点。”

“欧根上将的死因我已在报告中禀明，失陪。”

封肃从星网下来，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心情不太好。

法不近人情，他也确信他可以拿出足够的证据质控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但似乎，今天朴瑟陛下的这番话就是在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又或者在说他苦心经营许久也无法搬到盘根错节的迂腐贵族。

告？还是不告？

“你醒的这么早？”从暗星回来之后，封肃就没再让吴之言培育植物，他也就天天睡到自然醒。

“恩。”封肃还在思索，就随意回答。

微妙的，吴之言从封肃的面部表情中读到了一丝丝的愤怒，他眨眨眼，抿唇想了想，还是不去触霉头了。这种大人物烦恼的事情肯定不会小，他问了也不能帮忙，还不是白问。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封肃念了一遍朴瑟的话，问吴之言：“你听过吗？”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出自后汉书，这两句不太常见，但是后面跟着的‘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却是众所周知的。要说吴之言一个理科生，后来又学医，是没时间读专业以外的书的，但是在某个时间段，他师侄，为了磕一些历史人物的cp，硬是拉着他一起读到过。

不加后两句，仅前面的话……

“这个我记得是后汉书上的，可能是劝人树大招风？”吴之言说，“翻译一下就是直高易断，洁白易染吧。”

看着封肃若有所思，吴之言悄悄溜走了，不是他不仗义！这种话给封肃这种人说总有点宫斗或者官场倾轧的味道，他怂。

封肃承认，他还是太年轻。或许他在军事方面出类拔萃，但离看透人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是，朴瑟明知他只是会粗浅的汉语对答，并不能理解古书上的话语，是知道了他跟埃尔德的关系，还是知晓了吴之言的存在？

他闭目，心有无奈。封肃追求的是战场上痛快杀敌保家卫国，对这些腌糟东西，虽然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却也十分厌烦。

翻了翻吴之言最近的精神力训练进度，再给他制定好新一轮的计划书，封肃便离开去往办公室。

预计他们今天终于在帝国边境上的太空站降落，补给后按计划先回帝星汇报，再奔赴与联邦相交的边界继续延期的例行军部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