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神的馈赠化为蒸汽(2 / 2)
绮丽扶着大病初愈的拂朝参观城墙的景象。
“说真的,青夕年纪这么小,做事却很有魄力呢!谁都没想到,没去做的事被她实践了。”
拂朝笑道:“嗯。最初在秘境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绮丽感叹:“能说服城主和会长也好厉害。这两个大人物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见都见不到。果然是幸运值给她带来的好运。”
“不是。即使没有幸运值,青夕也能做到,只是幸运值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而已。”
绮丽不置可否:“嘛,青夕本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型。有时候看到她,会感觉她不像个人反而像……”披着人类外表的什么……
不不不,一定是她的错觉。
灼华和季谪自告奋勇的参与城墙防卫队。
就是在水神的馈赠来临时,观察城墙和火焰喷射器的状态以及可能发生的任何异状,报告并记录。
以便下次改进。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我记得第一次看到水神的馈赠还是五年前。”灼华开始感慨,“城墙内外都是水,外面的海浪都能把天遮住,要不是我爬到城主府最高的地方躲了几天,肯定要被淹死。”
季谪好笑道:“这次的计划失败,我们也会被淹死。毕竟谁也没实际体验过水神的馈赠的冲击力度,我们也许是第一个为伟大的天灾对抗计划的牺牲者。”
“别说那么不祥的预测,肯定没事的……应该。灯炽的火我们不是都试过嘛。这水只要不穿过她的火,城内就是安全的。”
季谪碧瞳微闪:“话说回来,为什么青夕会想到用灯炽的火?”
“当然是因为她的火不灭啦。”
“为什么青夕坚信灯炽的火不灭?”
灼华无语:“当然是因为她亲身试验过啦。”
“最后一个问题,”季谪收敛了笑容,难得深沉,“为什么青夕亲身试验灯炽的火?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以她的能耐和名声,离开平仪岛,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得到更多的财富和荣誉,为什么要留在这种贫瘠的小岛,东奔西走地做那么多不利己的事?”
灼华翻了一白眼:“你是羽瑕吗?那么多疑……还有,不是一个问题,是三个问题!好奇的话,你自己去问她。反正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这么神秘又难测。”
季谪无奈地耸耸肩:“如果她肯告诉我,也不会特意来问你。她从未把我当做朋友。不过这不奇怪,我也从没,真正信任过她……”
栖池从地下室出来,这次也许能看到非常难得的景象。他来找了沉暮。
两人坐在城主府最高处,将城内的画面收揽眼中。
“如果能成功就好了,这样平仪岛镇的未来不可限量。”栖池淡淡道。他依然淡如空气。
沉暮靠在椅背,神色沉静,敛下忧虑:“无论能否成功,未来的平仪岛都不会平静。”
“一旦平仪岛没了天灾的威胁。作为各国夹缝中的港口城市,许多国家都会派遣使者进驻,这避无可避,到时候你的城主之位岌岌可危。”
“原本,平仪岛是兰斯卡的属地。兰斯卡抛弃了这里,如果他们再想要回来,仅凭一岛之力反抗,天方夜谭。更何况兰斯卡背后还有南帝汶。”
栖池若有所思地摸摸光洁精致的下巴:“德音虽看不上这样的小岛,但他看重你。据我所知,他还曾去找过青夕。”
“碰壁两次,德音也算沉得住气。”
栖池摇摇头:“德音不是沉得住气。他从不曾为现状困惑,无论何事他都有多种对策方案,即使你和青夕拒绝他,他也有其他办法,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沉暮了然:“不愧是从几十位皇子中脱颖而出的新帝。他分明是地位最低最小也最没势力的皇子,却能在皇子全部死光后,登上皇位,压制军方、亲王和贵族们的野心那么多年。”
“如果德音想统一大陆,也不是不可能。这时候,大陆就需要出现一些变数了。”
“什么意思?”
“光是青夕一人,自不能成。但如果,她身边出现其他助力,也许能彻底改变大陆未来的灭顶之灾。”
“说起来,这少女去了哪?”
能使地动山摇、席卷整座海岛的大浪潮从海上奔涌而来。
此等壮观景象,每年一次。
看着逐渐逼近,逐渐把天空遮掩的大浪即将派来。
作为指挥中心的青夕,用绮丽的通讯能力为城墙所有工作人员传达指令。
“大浪还未达到城墙百米,无需急躁。灯炽准备……饿了?饿了吃自己的火……不能?那就吃别人的……什么?你不吃火?灭龙魔法的纳兹都能吃……这个不能说,绮丽请帮我消音。总之,旁边的人给她准备点吃的。”
仿佛自问自答般、毫无感情波动与语调波动的命令让城内众人摸不着头脑。
驻守城墙的灼华和季谪露出奇妙而困惑的表情。
“为什么青夕对灯炽吃火这件事这么热衷?”
“灭龙魔法的纳兹是谁?异术师公会有这个人吗?”
他们的疑问想必无人能答。
大浪来临,淡水溢出河道,与海浪一同淹没小岛。
位于中心的平仪岛镇本来处于高处,凶猛的海浪以为能一如既往地狠狠拍打这座破旧的城镇。
却在靠近之前,被冲天的火焰逼退三尺。
海浪誓不罢休,一次又一次挑战。
势必要冲出火墙。
水火大战了三天三夜。被蒸发的蒸汽上升天际,形成庞大的积雨层。
此后,平仪岛镇成功防御天灾水神的馈赠,保住了自己的城镇。
全城人在暴雨中狂欢。终于有了稳定的居所,终于能在一个地方带着家人安居乐业。
城墙内,季谪和灼华对视一笑,拍掌。
拂朝站在瓢泼大雨中,露出微笑;如果连天灾都能对抗,那么她是不是也有可能……
灯炽瘫软在地上,刚想抱怨,在看到周围人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对她的感谢时,内心好像有某处软化了一般,十分温柔。
原来帮助人类,也没那么麻烦。
栖池和沉暮在下雨前,于阁楼避雨。
望着屋檐隔绝的雨帘,有焕然新生的感觉。
“那少女终是做到了。虽然,出力出资的不是她。”
“但是没有她,你我谁也不会冒险。”
青夕淋着雨,上了城墙。从城墙看向城内,欢呼声此起彼伏,按理说,她该有些触动。
然而什么都没有。
越是到了此刻,越是能清楚的体会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空空如也的容器。
“你成了英雄。这是你所希望的?”
青夕侧头看去,是羽瑕,难得他会主动找她说话。还特意到城墙来。
“如果能体会到什么是希望,也许就能回答你的问题。”
羽瑕身上有一层微弱的光圈,就是这光圈让他在大雨中不被淋湿。阴沉的天色,他银白色的发丝未曾被光线所染,依然圣洁明亮。
唯独那琉璃似的银瞳闪着晦暗之色。
“我不否认一直在观察你。以后还会一直观察下去,你的行动让人费解。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不求回报的人。”
“你是否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未表达过自己不求回报。”
“那么你得到了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还是说,得到的都是不需要的东西?”
“如果我有想要这种感情,也许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羽瑕心中涌现一股烦躁,皱起眉头:“我讨厌你。”
青夕瞥了他一眼:“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