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2 / 2)
巫瞑被他看的发毛,最后只得摸着鼻子满足了花鹤翎的好奇心。
只是那事儿,巫瞑真不好多提,只能蜻蜓点水的道:“古扎巴布救过他。”
花鹤翎乍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谓宾。
但事实就是,是古扎巴布救过雁长风,不是雁长风救过古扎巴布。
初见时,那场雁门关外的雪崩里,古扎巴布最先醒过来,将雁长风从积雪里挖出来背着走了几十里地。在古扎巴布的认知里,雁长风的命都是自己给的,他便是自己的东西,既然是自己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养着。
巫瞑私下里悄咪咪的想,其实那个人也怪好玩的。
看完雁长风,古扎巴布将花鹤翎拖回了炎狱山的院子里锁起来,趁着天还未黑一个人到烈风集上找乐子去了。
恶人谷里最不缺的就是妓院和赌坊,烈风集尤盛。
古扎巴布挑了一间门面尚且过得去的,刚进门便见到一个断了尾指的癞头被赌坊里的打手压着往外走,那打手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单手便能制住手里的无赖,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把精铁大刀,看那情形不似赶人,反倒像是要将这无赖拖出去剁了。
古扎巴布本不予理会,然进了门忽地想起些事来,他近日不打算回炎狱山了,准备去恶人谷外的长乐坊玩玩,家里还缺个看门的。便退了两步折回来,单手横在那打手之前,道:“这人我要了。”
那赌坊打手粗着嗓子呵了一声,咧开嘴笑了。
“成,敢拦路要人,规矩也该是懂得。他的债,你得先尝了。”
小楼华灯初上,夜色将浓未浓,院里的琼花含苞待放。
林衡已烹了香茗在院里等他,殢酒在小阁楼上褪了软甲换了便衣,哼着小曲儿准备下楼去享受这花前月下的情趣。没想走在半路上遇到了个没有眼力劲儿的程咬金来。
这程咬金是他手底下的一个赌坊掌柜——这个赌坊掌柜的爹当年是跟着殢酒老爹出生入死的老将,后来因年纪大了,旧病缠身,不得不从攻防场上退下来。殢酒便支了一笔银子让他在烈风集上开了一家赌坊养老。
前年这老掌柜去了,临了抹开老脸,将账簿送来求殢酒关照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殢酒本就不太喜欢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死鬼老爹,对他那些老将自然也是感情有限,更不稀罕那点琐碎银两,只是见他人之将死,不好回绝。便让自己的帐房头子将账本收下来,差人送了一面自家的军旗回去,并客气了一句——好好经营,勿要惹是生非,遇到难处可到酒池峡来求助。
所以这赌坊掌柜便来求助了。
这种闲事儿,平日里殢酒压根是不过问的,顶了天了也是闹到他家女帐房先生莫桑花那儿去。
殢酒正奇怪莫桑花今日怎么不管事了,耐着性子听那赌坊掌柜把事情说明白了,才知道是他那讨债的侄儿又给他惹事生非了。
殢酒好奇地问:“他今儿在你那场子里赢了多少?”
赌坊掌柜哆哆嗦嗦地答:“一万两……”
殢酒更惊奇道:“你那小赌坊里连一万两都凑不出来?”
赌坊掌柜咽了口唾沫,补充道:“黄金。”
殢酒:“……”
一两黄金十两银,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的雪花白银。殢酒心道,奶奶的,可以啊,几乎抵上了他小半年的军费。殢酒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不由怀念起朗风惠的赌运来,感叹了一句:“不错,比他老子长进。”
赌坊掌柜一听这话,方知今日上门的这位煞星恐是来历不凡,只得收了请殢酒出头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询问该如何处置。
殢酒望着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心想这大好的晚上为什么非得操心这等破事。朗风惠当年虽然也是个不服管的,但好在本身也懒得挑事,殢酒本以为这孩子随他爹,也就想着当放羊一般散养着算了。如今看来,还是得带在身边看顾着更为妥当,不然不知道又得糟蹋他多少个大好的夜晚了。
打定主意后,殢酒吩咐道:“你先到我帐上去支一万两白银给他,剩下的九万两让他自个来酒池峡找我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