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安子言睡了不过一个钟头，又紧紧皱着眉头闷哼出来：“……疼……”</p>

“嗯？”沈愿宁靠近安子言身边，“哪里疼？”</p>

“浑身都疼……”安子言闭着眼睛说完，突然醒了过来，台灯柔和的暖光下，他看到的是沈愿宁担心的脸，“你……还没回去？”</p>

沈愿宁朝安子言伸出手去，半途又犹豫地收回来，“你还在发烧，身上会很酸痛……我帮你按一按会舒服一点儿。”</p>

“不用。”安子言再次拒绝沈愿宁。</p>

沈愿宁当然想到了安子言可能会这么回答，她只好又趴在床边守着安子言。</p>

“客厅的沙发可以睡一个人……”安子言终究还是不放心沈愿宁在深夜一个人离开，“天亮了再回去吧。”</p>

“哇……安子言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绅士，”沈愿宁假装不满意地耷拉着嘴角，“你自己睡床上，让我睡沙发。”</p>

安子言脸一红，“那你等一下……我得把裤子穿上……”</p>

说罢，他便偷偷伸出手去拿搭在轮椅上的衣服。</p>

“好啦，逗你的，我才无所谓睡在哪儿。”沈愿宁扑哧一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p>

安子言气得抓了一把床单，他真是后悔自己白白担心沈愿宁，“衣柜里有被子，去拿到沙发上盖。”</p>

说到衣柜，沈愿宁这才想起他们以前养的猫咪最喜欢钻衣柜，“怎么没见到言言？”</p>

“我爸妈在养，”安子言用两只手离得老远给沈愿宁比划，“它现在加上尾巴，有这——么长。”</p>

“我不信，这是猫还是老虎啊？”沈愿宁白了一眼。</p>

安子言一时之间忘记了疼痛，笑着给沈愿宁讲起了猫，“是真的，可胖了，现在应该有快二十斤了，但是抱起来像棉花糖一样软。”</p>

“哈哈……当时刚捡回来的时候可能连两斤都不到啊！”沈愿宁听得入迷，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笑着回忆。</p>

安子言同样也被勾起了满满的回忆，他恢复了从前的温柔，“愿宁，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过夜那天吗？”</p>

沈愿宁的眼珠转了转，“在观星公社的别墅吗？那天怎么了？”</p>

“不是，”安子言摇摇头，“是你跟我去上选修课，那天我也发烧了，你送我到医院，在病床边陪了我一夜。”</p>

沈愿宁这才想起来那可真的才是她和安子言之间第一次过夜。</p>

“那次我也是劝你赶快回去，你偏要留下来。”安子言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来，“可其实你已经困得不行了，我看见你坐在病床边磕醒了好几次。”</p>

沈愿宁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一秒，所有从前的美好一股脑涌出来，也把所有的悔恨都铺天盖地地带了回来。</p>

“平时你都是自己住吗？”沈愿宁小声问安子言，她扯远话题调整情绪。</p>

安子言又用鼻音“嗯”了一声，“周末一般回我爸妈那儿，礼拜六日我要陪宁宁，平时都是晓雯爸妈照顾。”</p>

这个名字让沈愿宁好奇起来，“……宁宁？”</p>

“哦……对了，还没告诉过你。”安子言浅笑一声，“安宁，晓雯给孩子取的名字，她不知道你叫到底什么，我也……不好反对。”</p>

心脏猛地一阵收缩，沈愿宁再次想起安子言已经结婚为人父，尽管施晓雯现在身居异国，他们依然还是合法夫妻。</p>

“安宁……”沈愿宁点点头，“真是好听的名字。”</p>

“晓雯希望她只要安宁幸福就好，”提起女儿，安子言脸上又露出笑意，但他的笑容又渐渐淡去，“可惜……”</p>

沈愿宁知道安子言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她气施晓雯抛下安子言和女儿远走高飞，但她更心疼独自承受这一切的安子言。</p>

“子言，”沈愿宁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床边，望着安子言一如既往温柔的脸，她仍旧无法释怀从前，“如果……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p>

话还未说完，沈愿宁的眼泪就已经抢先一步落了下来，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沈愿宁掩面痛哭不能自已，“如果我不是D……现在和你结婚的人是不是我……？是不是也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都怪我，一切都晚了……！”</p>

安子言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沈愿宁，他想安慰却不知道从何开口。</p>

当初的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他没能走出自我的桎梏，而沈愿宁同样背负着沉重的歉疚与悔意苦苦徘徊。安子言手握释放二人内心沉重枷锁的钥匙，唯一的出路是由他来解开。</p>

“……愿宁，”安子言做出了选择，他的喉咙上下一动，用极轻的声音说出了那句重量足以改变两人生命轨迹的话：“等你分手之后，我们重新开始吧。”</p>

清晨体温降了许多，安子言也不再头晕，即使浑身无力，他还是得强迫自己起床处理尿袋。</p>

打开卧室的门摇着轮椅来到客厅，只见沈愿宁正在沙发上熟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