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 第二章 博弈（2 / 2）

哎呀，李公公一拍大腿，原来只是差点儿火候儿，非得今日来，现在这么一闹，怕是连火星都没了。

殿内里的人儿早就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萧凝月心口有些烦闷，叹了口气，这皇上只会给她添堵，传闻都道皇帝杀伐果决、智勇无双，看政绩确实如此，只是无法将他与面前这般幼稚的人结合在一起。

罢了，左右与她没什么关系。

“娘娘我们还送贺礼么？”身边侍候的顺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把那尊玉佛送去吧。”萧凝月行至塌边，慢慢坐下，嘶～膝盖还有些疼。

“可娘娘，那尊玉佛是淳贵妃赏的，送去不大好吧。”顺儿有些担心，但好像库房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

“我进宫之日，除了书卷笔墨些许银两，别的都留在了侯府，难不成要送她书本不成？”

顺儿应声，退了出去

封妃之时，爹爹让她随意挑选府中珍宝，见她没有动作，便自己做主，几乎搬空了整个侯府，她笑道，哥哥还未曾娶亲，未来嫂嫂一来看着空洞洞的侯府不肯嫁怎么办。爹爹满含笑意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我赚下的，是我的，自然要留给我的心尖尖，你哥赚不得是他没本事，怨不得旁人。

她终是没有带走，一入宫门难再出，从此过往皆是幻。留在身边，睹物思人，只是徒增伤感罢。

一行清泪滑落，有些想家了。

一大早，顺儿便将玉佛送了过去，可刚过晌午，便有人到兰溪殿传口谕：嘉妃即刻前往若水轩。

若水轩？

顺儿附耳道：“是飒昭仪的居所。”

萧凝月眉头一皱，有些不好的预感。

踏入若水轩，只见飒昭仪靠在莫凌盛怀里，杏眸含水，鼻尖微红，肩膀随着抽泣不时颤抖。果然是温婉佳人，令人不由得生出怜香惜玉之感。

见萧凝月走近，飒昭仪立刻怒目圆睁，声音有些哽咽：“嘉妃娘娘为何要害臣妾腹中之子，臣妾与娘娘远日无怨今日无愁！”

害她？萧凝元只觉有些好笑，昨日之前她都不知道飒昭仪的存在，今日之前她也不知道飒昭仪的居所，如何害她？简直无稽之谈。

莫凌盛看着萧凝月，眼神中写满复杂。他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为了争宠？不可能。为了争权？可她压根儿不想往自己身边靠。莫凌盛琢磨不透的，萧凝月是第一个。

“你如何解释？”莫凌盛的声音中透着严厉。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绝不能姑息。

萧凝月丝毫不惧，抬头对上飒昭仪恶狠狠的目光，“昭仪此言有何凭证？”她若是没做，谁也别想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飒昭仪闻言愈加愤怒，连敬语都顾不上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记得了？嘉妃娘娘好记性，让臣妾好好帮你回顾！”

飒昭仪抬手，身边丫鬟捧了托盘上前，托盘之上是她早上差人送去的玉佛。

“嘉妃娘娘可识得此物？”飒昭仪指着玉佛问到。

萧凝月点了点头。

“初得此物臣妾甚是喜欢，在手中把玩了两三时辰，只觉腹痛，昏了回去，醒来...醒来臣妾的孩子没...没了！”说到最后，飒昭仪心中满是悲愤，“臣妾担不起嘉妃娘娘的厚爱！”

“太医可曾看过？”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妾可不敢污蔑您！”飒昭仪阴阳怪气道，半分没有平日的乖巧柔顺，“传刘太医。”

话音落下，殿外的刘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走进，向皇上和两位娘娘行礼。

转身弓腰朝向萧凝月道：“玉佛上涂了迷迭香。”

“迷迭香之叶,用为通经药。又将其枝叶蒸馏之,采取迷迭油,以之供外用,亦间有内用者。此油有毒，故用时若其量过多，足以致死。”萧凝月喃喃道。

刘太医闻言一惊，抬头看向萧凝月，“娘娘何以知晓？”

“不过平日无聊，看书打发时间，偶尔翻到，觉此物名字稀奇些，便记住了。”萧凝月伸手捧起那尊玉佛，送至脸前轻嗅，“也亏得是记住了，不然今日便遭人陷害了。”莫凌盛这般容不得她？

“你...你还想说什么？！”飒昭仪靠着莫凌盛一手指着萧凝月有些气急败坏。

萧凝月并不搭理她，“请问太医，昭仪娘娘今日的饮食可曾检查过？可否有问题？”

刘太医毕恭毕敬答道：“回娘娘的话，不曾有问题。”

“那便好了，”萧凝月舒了一口气，“昭仪饮食正常，也就是说不曾食过迷迭香。迷迭香此物内服毒性重，外用几于无害，即便是有些许毒性，敢问刘太医，是否可在两三时辰内令人滑胎？”

“不能。”刘太医沉思小会儿，转头又向皇上行礼道：“回禀皇上，昭仪娘娘小产之事与这尊玉佛无甚关联，恕臣无能，小产之因未能查证。”

坐在塌边的莫凌盛摆手让太医退下了，身旁的飒昭仪轻摇着他的胳膊似是要说些什么，莫凌盛将手覆上轻拍以视安抚。

飒昭仪怕是小产了自己也不知道缘由，恰巧自个今日送上门来，便将自己做软柿子捏了，扳倒一个算一个？这算盘打得真好，只是不知道玉佛上的迷迭香是飒昭仪自己淬上去的？还是贵妃娘娘送自己时就早已淬上的？可玉佛是经自己手送出去的，这毒在上面她怎么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