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3)(1 / 2)
几个小时之后,天空已经只剩下了夕阳的尾巴还在驻留,像是不舍的离去这本该它留恋的人间。
宁天非望着繁华却到处都是水泥气息的城市,像是地狱与天堂的交界处,在夕阳未走黑暗未抵的时候,犹如他的心情,渴望见到薄衫清的喜悦心情与见到薄家人的恐惧,掺杂揉碎,像滚烫的热水,在孤独冰冷的雪地里,温暖了你,同时又伤害了你。
宁天非打了辆车,他看着打表器上的数字跳动,突然生出了一路走到尽头,不说话只想静静走下去的念头。
下一刻,薄衫清的脸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他平时反应极快的脑袋像短路了一般,一次也没能抓住。
他慌了。
他害怕了。
他没法承受这种想见却抑制自己的感觉,他问司机:薄家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司机:你问哪个薄家,京城的薄家很多。
宁天非:薄启明薄大将的家。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没再说话,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在夕阳散尽,黑夜启程的时候,把他送到军区大院的门前迅速离开了。
宁天看看着警卫森严的军区大院,他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一步,一个庄严肃穆的持枪军人就小跑到他面前把他拦下了。
“我是来找薄衫清的。”宁天非说。
军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才说:“我通报一下。”
宁天非点点头,军人掏出对讲机说了这件事情,他看到警卫室里有个人拿起电话打电话,没几秒种宁天非就被允许进去了,还是在一个军人的带领下,他就顺顺利利的到了薄家的大宅门前。
军人把他送到没走,直到有个警卫员出来,他俩交接一下军人才走了。
“我带你去见薄老爷子。”警卫员说。
宁天非摇摇头,“我不见他,我是来找宁天非走的,麻烦你通报一声,谢谢。”
警卫员眼睛盯着头,退后几步与对讲机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宁天非跟在警卫员后面进了大宅,穿过几条走廊去了楼上。
“就是这间,三公子就在里面。”警卫员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宁天非走上前敲了敲门,下一瞬间,门嘭的被打开,薄衫清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万千语言流水般划过,没有一点痕迹。
薄衫清脑仁嗡嗡的,手止不住的微颤,抬起又放下,始终不敢去触碰宁天非。
终于来了。
宁天非抓住薄衫清的手腕,眼神凛冽的盯着这张一天没见就让他慌张的脸,手一推,他一脚踢上门,推着薄衫清进了屋。
“你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宁天非声音虚无,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样质问一个人。
薄衫清眼睛一热,感觉有水积蓄,他握住宁天非的手,把那只冰凉泛冷的手贴近唇边,小声说:“因为看到你欢喜,因为和你在一起快乐,因为想照顾你,可是……你却一直在照顾我。”
“你是在这里等我吗?”宁天非说。
“一直在等,每分每秒都希望敲门的是你。”
“我来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宁天非看着薄衫清,模样认真。
薄衫清说:“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
“如果不是这次,你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我想过找机会跟你解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启齿。”
“哦,”宁天非说,“你答应过我要去还老太太烟。还有菜花,我把它放在了李奶奶家。”
薄衫清眼酸的厉害,他试图眨下眼睛,发现脸上一热,他抹了把脸,说:“马上还,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还,咱不还她一根,还她一包,还她多少都行,菜花也要好好照顾他。”
他话落地,门被推开,薄衫墨走进来,凛着脸,模样冷静中带着凶狠。
薄衫清拽住宁天非的胳膊挡在身后,“二哥,你……”
“宁家小子?”薄衫墨推开薄衫清,宁天非这张当时让他为之一震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记得当年的宁天非不到他的大腿,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问他:我爸爸在哪儿?
当时的薄衫墨还是流连花丛滴草不沾刚刚成立公司的老板,一身傲气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身份尊贵让他心无傲物,只有自己,所以他残忍的告诉一个还没有十岁的孩子,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无法回来,还把战士死亡的荣耀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心里没有一点感觉,连稍微一点同情都感受不到。
后来金融危机,铺天灾难空降城市,到处人心惶惶,外企接连倒闭,本企遭受牵连,他的公司处在风口浪尖,大量的黑幕交易被搬上台面,那一瞬间,薄衫墨感觉到天空整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两个月,从天南想到海北,从记事起想到公司失败,出来后,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关心身边人,试图把自己建立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成为薄家的支柱。
公司成功后的第一件事他便让人时刻注意宁家的动态,广撒天网,知道宁天非的母亲发了疯待在精神病院,便让人去游说,帮他送进了现在的疗养院。
宁远出事,他帮衬着尽量弥补,却始终没有出过面。
现在见到宁天非,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属于自己时代的自己。
“我是宁天非。”宁天非朝薄衫墨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