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饭吧?(1 / 2)
连俞本来有些气恼,一帮朋友还在等他俩去吃生日宴,结果吴恪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跟人大打出手,好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但是见他被德育主任逮到,又不能不帮,于是从中调停道:“孟主任,我刚才都看见了,那两位同学,散布谣言,嚼同学的舌根,这位同学路见不平,才出手打人的。您看这才刚开学,给我们郭老师点面子吧。”
孟主任对老郭护犊子的做派早就心存不满,听他这么说,更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威。
“校规校纪是摆设吗?公然违反校规,还跟我说面子?先跟我回德育处,把家长叫来,有什么前因后果,等家长来了再说。”
吴恪见他强硬,转对连俞说:“你先找diao哥他们去吧,先吃着,我尽快过去,小事,耽误不了多久。”
“行吧,那我先去,你一会看下微信。”
连俞给吴恪发了他爸司机的电话,就是上次给他开家长会的那个,这个司机冒充家长挨骂的本事,甚至比开车的本事还强。
吴恪和司机在德育处挨完骂,连俞的生日宴已经到了尾声。
他匆匆赶过去时,刁雪、葡萄、蒋飞、钱港他们都已经走了。
他刚啃了两只螃蟹腿,刁戈突然阴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diao哥?”
“我特意让他们都先走了,咱们仨是拜把子的兄弟,有什么话关起门来直说,我就不兜圈子了。”
“嗯,你说。”
“大年初一那天,我跟连俞从平原社区回来,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我看见了陈撄宁,正脸,旁边那个人只看见个背影,我觉得像你,但是不能确定,上午你说你在广宁,下午你也是这么说的,我跟连俞觉着,不能凭一个背影就不信自己兄弟,所以这事就让它过去了,没再提过。”
吴恪强作镇定,一边听一边继续剥螃蟹。
刁戈接着说:“但是今天,连俞看见你对那小子的态度,才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那天那个人可能就是你。你说说吧。”
吴恪说:“这事我一直想说,既然今天有机会,就敞开了说清楚,那天那个人确实是我,我也看见你们了,当时溜了是怕当场说不清楚闹误会。我那天回平州,确实是为了陈撄宁,半路上接到翟新杰的电话,才联系了diao哥,我当时确实没想到,翟新杰他们真能翻身,我要知道他们去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要去帮忙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兄弟。”
刁戈和连俞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连俞说:“那陈撄宁是怎么回事?”
吴恪说:“我知道哥你讨厌他,但是咱们找他麻烦也够多了,我觉得这人不错,值得交个朋友。今天我也想要你一句话,能不能看在兄弟的面子上,跟他冰释前嫌啊?”
连俞像嗓子眼卡了只苍蝇似的说:“你要我一句话,我就给一句话,不可能,我不可能跟那人当朋友。”
“为什么啊?”
“你他妈还问我为什么?我有多讨厌他,还有谁比你更清楚的?吴恪你丫脑袋进水了吗?抽什么疯要跟那小子交朋友?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么长时间你上赶着跟他说话,他什么时候鸟过你?刚才你请他来吃饭,我都点头了,他什么态度?拿你当朋友了吗?”
“他人真不错,寒假发短信给我讲题,挺仗义的,就是脾气倔点儿,性格差点儿。”
“你别说了,咱们在一块混了半年,事事都挺合拍,没想到看人眼光差距这么大,且不说他拿东西砸我那几回,就凭钱港被他砸得头上缝了五针,葡萄被他害那么惨,还为他往外报过一次信儿,这人在我这,就是黑名单上的,划不掉。”
吴恪见连俞说不通,就望向刁戈,刁戈悠悠地说:“连俞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连俞接着说:“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是要两个拜把子的兄弟,还是要个讲题的家教。”
吴恪没想到连俞态度这么坚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从包里掏出生日礼物递给他,就先走了。
他几乎一宿没睡。
他甚至不得不承认,连俞说的没毛病,是他自己看人眼光出了毛病。陈撄宁那个人,又冷、又倔、又不知好歹。为了交这么个朋友,就不要兄弟了,那不是疯了吗?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想跟陈撄宁说话,即使他说十句,对方只接三句,他也想听那三句。
他不想再看见他受伤。
他想看见他的名字在成绩单最顶端。
他想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他看见他不珍惜自己,就想替他珍惜。
做他的朋友,就能罩着他了,多么简单的一个逻辑。
事实证明,暴力比什么都管用。
自从那两个说闲话的人头上顶着包来上课,鲜少有人再明目张胆地嚼舌根。吴恪那个小魔王,之前不是一门心思整陈撄宁,现在怎么又护着他?人们心里疑惑,却不敢随便议论。
这让陈撄宁很不舒服。他觉得,别人因为他被打,和他因为葡萄被打,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而吴恪依然是个施暴者,只是换了施暴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