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1 / 2)
“喂,吴恪?怎么了你?”
吴恪突然感觉身上湿漉漉、冷嗖嗖的,原来是贴身的打底T恤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他使劲儿睁了睁眼,才看清视线里的人是连俞和刁戈。
“卧槽,你太他妈可怕了,做梦还骂人,还这么凶。”
“……”
吴恪双手按着晕涨的头,呆愣了半分钟,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是梦啊……幸好……”
“你丫真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
“你那是没什么的样儿?”
“梦见自己得绝症了……”
连俞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说:“你丫这么怂啊,得绝症就吓成这样?”
“……”吴恪反常地没有怼回去。
连俞继续说:“你昨天晚上怎么那么老实?喝多了也没耍酒疯,还记得你上次喝多了非要拽着我给我说段相声吗?”
“我喝多了……我爸妈没找我?”
“我用你手机给你妈打电话了,说我爸请你上我们家吃饭,太晚了就不回去了,你妈非让你接电话,我就说你太累睡着了,她好像不怎么信,你今儿晚上回去等着挨骂吧。”
“……”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抱着酒瓶子跟抱着媳妇儿似的,怎么抢都不撒手……”
“我心里乱。”吴恪用手去抓头发,本来就已经睡乱了的发型被抓得一团糟。
“你心里有事不愿意跟兄弟说?”在连俞眼里,这个兄弟一向是阳光直率话唠成性,甚至眉头都没怎么皱过,突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着实有些反常。
“也没什么具体的事……”
“你生理期啊?”连俞突然问。
“草泥马啊!”吴恪怏怏地骂了他一句,竟然没有直接跳起来动手。
“下午打电动去吧,散散心。”
“好。”
“对付那小子的事,我跟diao哥都商量妥了……”
连俞刚想说下去,吴恪就突然感觉到一阵烦恶想吐,“这事回头再说吧,我想吐……”,说着就拉开洗手间的门进去了。他拄在洗手台上,看见亮堂堂的镜子里出现一顶鸡窝头,和两个深陷的黑眼圈。吴恪的眼窝本来就深,一挂了黑眼圈,就显得眼眶凹陷以至于憔悴,双眼皮翻成了三眼皮,嘴唇有些干裂。他暗骂一句:“靠,老子快毁容了。”于是打开水龙头,把头埋进水流里。凉飕飕的自来水浇在头上,他才感觉到放松和舒爽,那一阵闹心的烦恶渐渐褪去。
吴恪着实被那个写实主义的梦吓得不轻,那些凛凛刀光、那迸溅而出的殷红,那双涣散的瞳孔,纠缠了他整整一天。白天出去玩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晚上回到家,吴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细细地回想起昨晚那个梦来——
那穿校服的人显然是陈撄宁,可问题是,我怎么会梦到他?而且他被弄死了我在那猴急个什么劲儿?而且我怎么把他梦得跟个盖世大侠似的,以一敌百空手斗刀这种桥段怎么可能安在那个打架菜鸟身上?切,就他那个小身板,五个都打不过我一个,除了会偷袭会眼红还会什么?靠,还他妈是个基佬,还跟那种中年老男人纠缠不清,想想就恶心……靠,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至于谁都看不起吗,成天爱搭不理的?靠,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不就是成绩好吗?靠……长得是真他妈好看,那个眼睛红起来……靠,吴恪你他妈疯了?……
直到窗外天空微亮,吴恪才筋疲力竭地睡过去。
第二天是周日,太阳都已经从东方移到了西方,他还睡得死死的。连俞打了三通电话才把他吵醒。
他一肚子气地从床头抓过手机,接通了开口就骂:“别他妈打了行不行,老子睡觉呢!”然后刚要挂掉电话继续睡,就听电话那头是连俞急躁的声音。
“你他妈还睡呢??出来吃饭啊!diao哥、飞飞、老钱他们都去。”
“你们吃吧,我没睡醒。”他吐字含糊地说了一句,就又要挂电话。
“哎!别挂!diao哥刚通知的我,他把人手安排妥了,今天去陈撄宁打工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