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快到近前，陈朔松开迟妍的手，小声提醒：“叫人。”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新年好，我、我叫迟妍，是陈朔的同学。”迟妍回过神来，在陈朔唇语提示下一一叫人。陈朔一家七口齐刷刷看着她，她蓦地一阵紧张。

“我宝同学啊，小姑娘真漂亮啊！来，拿着买书。”陈朔姥姥一看迟妍就很喜欢，从兜里摸出一张用红纸条箍着叠起来的百元钞，往迟妍手里塞。

“不不不，姥姥您太客气了，这我不能要。”迟妍连忙推脱。

陈超远不动声色地看着满脸是笑的陈朔，心里说：臭小子长大了。

陈朔妈妈拉着脸没说话，一个劲儿地扯他的袖子，想让他下逐客令。

陈超远没理会，反而对迟妍说：“长辈的心意，不收下不礼貌。”

他这么说，迟妍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了，双手接过钱来，乖巧道谢，“谢谢姥姥。”

“姥姥你偏心，我的呢？”陈朔嘿嘿一笑，向姥姥撒娇。

“我宝的明天才给。姥姥明天一早起来，等着我宝给我拜年！”陈朔姥姥皱纹里都是慈爱的笑意。

“嘭！”这时，一只冲天炮直冲云霄，提醒人们，烟花秀三分钟后就要开始了。

天台上的人群立刻激动地围栏边挤过去，人与人之间的空隙瞬间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抽气泵抽空了。

密集的人墙把陈朔和迟妍隔离在大人们的视线之外。

迟妍被挤得整个人贴在围栏上，为了节省空间，陈朔费力从她身侧挤到她身后，双手撑在围栏上，将她圈在身前，身体向后用力，在她和人群之间努力支撑一个小小的空间。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迟妍，我胸前口袋里有个东西，你帮我拿一下。”他在迟妍耳边说。

迟妍按他所说，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已经有锈迹的麦丽素铁盒。

“这是什么？”迟妍很好奇，通常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用这种小盒子装秘密的吗？

“你打开看。”

迟妍打开盒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体积相对比较大的美加净护手霜。

“你留着这个干什么？”她拨开护手霜，看到一张照片被压在一片绿色雪花片积木和一张折叠的小纸条下面。

“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这个我可以打开吗？”得到陈朔的许可，迟妍打开纸条，发现那是她写的。

一阵甜蜜的悸动掠过心间，她不再问什么了，所有答案都显而易见。

陈朔最珍惜的秘密，是迟妍。

她抽出最底下那张泛黄的照片，讶异地看到，这居然是平安幼儿园的毕业照。尽管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但她怎么也找不出陈朔。

他们曾经是幼儿园同学？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哪个是你？”她向陈朔求助。

“左上角那个，一个小点一样的。”

视线移到左上角，迟妍眯起眼睛来仔细仔细看，才看到左上角树丛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被拍成了好几道重影。她凭着想象力，努力把这些重影在脑子里重叠到一块儿去。

“五、四、三……”

天台上的人们开始倒数，陈朔伏在迟妍耳旁，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迟妍，是我，小非洲。”

“嘭！呼喇喇喇……轰！喇喇喇……”

成片的烟花在夜空中先后分层绽放，五颜六色的光彩把整个新邑都染成了绚丽神秘的画中之城。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呼声，潮水般涌起，又潮水般淹没在烟花绽放的巨响之中。

迟妍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中绚丽多彩的热闹，心里也“嘭”的一声，有一朵叫做回忆的烟花盛开了，久远的过去从封尘的角落慢慢显出模糊的轮廓，然后一点一点，像摄像机镜头拉近一样，越来越清楚。

终于，那张五岁的男孩子的脸，那张干瘦到棱角凸出的脸，那张总是显得不那么友好的脸，在迟妍眼前清晰重现。

陈朔，是陈朔呀！

迟妍诧异而惊喜地扭过脸来看他，迎接她的，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陈朔稍稍离开她的唇，狡黠地wink，哑声道：“我们成年了。”话音未落，他再度封住她的唇，温柔摩挲。

周围都是人，迟妍双手紧紧握住围栏，紧张得绷直了身子。还好，大家痴迷于天上的烟花，没人在意他们。

她脑袋晕乎乎的，双脚像踩在棉花上，心高高悬着，像爬到顶端静止不动的过山车，有种让人兴奋的刺激感。

这是她的初吻，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一道从未遇上过的奇妙题目。这一次，她这个公认的学霸一秒成了学渣，根本不会解，只是闭着双眼，僵硬地半张着嘴巴，不懂如何回应。

不过很快，她发现陈朔也不是很熟练，温柔的前调过后，他试图换一种感觉，却生硬地撞到了她的牙齿。

“噗。”迟妍还闭着眼睛，但笑声已经忍不住了，从翘起的两边嘴角往外漏。

陈朔受到了打击，沮丧地让开脸，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迟妍和他一起笑，两个人都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夜风把他们的笑声带到远处，带上夜空，和美丽的烟花一起，浪漫绽放。

“我手机在右边口袋，你帮我拿出来，我们正经合张影吧。”陈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