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宝帘闲挂和羞走（2 / 2）

杨逍一听，大笑不止，举杯与纪晓芙碰了一下，说道：“峨嵋中竟有姑娘这般得人物，不知姑娘此行是为了探寻屠龙刀，还是与谢逊寻仇？”

纪晓芙没想到他如此开门见山，便道：“我是奉师父之命，找寻……”复又停顿，杨逍见她神色尴尬，似是在犹豫说是不说，便打断她，接话道：“白龟寿。”

纪晓芙看向他，不置可否，后又点了点头。杨逍突然正色道：“不瞒姑娘，我虽与你此行同路却无意寻找屠龙刀，你我先在此处休息，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取你要的，我取我要的，如何？”

纪晓芙道：“白龟寿不是在湘西苗寨？你自己说的……”话说罢，突然叹到，只怕是他说的假话，故意诓骗于昆仑派的。便噢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

纪晓芙几日来与他相处虽短，却见他行事一派君子作风，实在不像是师父所说的魔教妖人。几日前又相救于自己，却谨守男女之防，此时见他一脸正义诚恳，不由得立刻信上八分，说道：

“好！我便同你去”。复又忍不住问道：“为何日间何太冲诬陷与你，你不出言辩驳？你如此……能言善辩，好好说与他们听，他们会相信你的。”

杨逍深看了她一眼，说：“你可知我是明教中人？”纪晓芙莫名其妙，说道:“当然！”。

杨逍一愣，竟不知如何解释下去，心想这小姑娘倒是颇与中原正派武林不同，竟不以身入明教为原罪，只得说道：“解释了他们也不信，不过到底谁杀了白鹿子我倒是略猜到了一二。”

纪晓芙愣了一愣，说：“谁？”

杨逍笑道：“你竟没看出来么？何太冲师从白鹿子，上面仍有几位师兄，却如何短短几日由他接任掌门？又为何在你现身后，明明认出了你，却不揭穿你峨嵋身份，见杀你我不得，便带众人匆匆离去？”

纪晓芙大惊道：“是何太冲！”

是了，他当时明显神色尴尬，定是认出了自己。自己挺身相护邪魔外道，与理法不容，何太冲只需说破她的身份，她就不便再出手。只怕是他为了掩盖白鹿子之死真相，实在不能说破。杨逍虽伤了白鹿子，但白师伯中毒不深，只怕何太冲利用机会，夺得掌门信物，再谎称杨逍为凶手。日后我若再以峨眉弟子身份见到他，即便说凶手另有其人，他也大可利用我峨嵋身份相助魔教为要挟，说我与魔教勾结，或直接矢口不认，咬死说未曾见过我。只是此时众弟子群情激愤，不得不先带着弟子退去，当真是好心机。正邪之分本就在武林中颇为紧张，这……这可当真是让杨大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逍见纪晓芙一点就透，似乎颇为欣赏她，又给她斟满一杯酒，神色间毫不介意这无妄之灾，似乎得罪一整个门派的不是他。复又眉头一皱，说道：“他今日不说穿你的身份，你日后也千万不要承认你到过此地，也不要说你认识我，连你师父父亲也不要说，省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纪晓芙知他一片好意，深怕自己心直口快，惹祸上身，自己也知这人言可畏，便点了点头，沉默不语，脸上的愤怒和惊诧慢慢消退，显得又是温柔，又是失望，半晌只盯着杨逍，似是不能为他陈情而略有歉意。只得糯糯说道：“杨……杨大哥，你说戏文里讲的六月飞雪，是不是便是这么来的？

杨逍见她神色凄苦，已知她心意，却无故扯到了“六月飞雪”上来，不禁噗嗤一笑。杨逍少年成名，因身入明教，多为世人误解，如此不明不白的人命官司也不是头一次背，倒是习以为常。便心想，这姑娘涉世不深，不知世间正邪黑白本难分辨，越辩越不明。便岔开话题，聊起它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