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小孩不服输，一拳又一拳地揍他，牙齿咬得紧，全身都绷着。

成断在被打第一拳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被压着打了好几拳，整个人都上火了。

他挥手斥退了要上来帮忙的小弟，一个翻手就将这小孩压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回了一拳。

成断的拳头很硬。他十二三岁就在这条街上混，混到现在，全靠打出来的。

一拳就将身下的少年打得嘴角流血，他还想再挥第二拳，却意外地愣住了。

这少年一点也不害怕，他看着成断，脸上没有一点恐惧，眼神像是一团火，炽烈又熠熠生辉，耀眼极了。

莫名其妙地，成断停了下来。从这小孩身上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小孩望向他那双充满戾气，又格外炽烈的眼睛。

他这七八年来，挨过很多打，也打过很多人。第一次别人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他也不可避免地有点发抖。等到后来，打架打得越来越多，他再也不惧怕任何伤害，才敢如此毫无惧色地面对任何场面。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贫穷。归咎于他得不到好的资源，只能走最快让自己成长起来的路。

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也这样？他的心不由得软了。

成断蹲下来。天气太热了，他的头发上滴下几滴汗水。身上的黑色背心洇了一大片。他用一双微微潮热的手翻少年的衣袋。

这个天气，所有学生都穿上夏季校服，这个孩子却穿着校服外套。他认得这外套，是B市一个极为有名的私立贵族初中的校服。

和他那小弟的弟弟都不是一个学校，也不知怎么打起来的。

成断心里啐了一口，嫌天气太热。他麻溜地摸出了小孩的学生卡，卡上写着小孩的名字：季响。

成断“噗嗤”一声笑了：“季响，你这名字不对啊，挨这么多打也不吭一声，一点也不响，季默才适合你。”

季响抢回学生卡，仍不服输地向成断挥拳头，被成断一只手拦下了。

“小弟弟，太暴力可不好。”

出人意料地，季响回答了：“我听见他们叫你断哥，你记住了，今天你打我这一拳，我要找你讨回来的。”

成断又被逗笑了，他边笑边带着小弟们走了。

心想着这死小孩还真是不吃亏，今天他都打了自己多少拳了？

成断没想到的是，很快，季响对他再做什么，他都不在意了。他想全心全意地把季响捧在手里疼着护着。

这一疼惜，耗上了他的整个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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