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我想了又想,还是想得到你的心。”
墓语气郑重道。
说这话时,两个病号正坐在松软的沙滩上,日光毫不吝啬地尽数洒落在两个人身上。
季凉意坐在旁边,他上身穿着浅蓝色编织毛衣,下面是深色宽松牛仔裤,裤腿被松松散散地卷起,光着脚,脚上沾了些白沙。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白贝,把玩着,漫不经心回道,“为什么?”
墓没有回答,起身,站在季凉意面前,刚好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光,“因为我想要你。”
季凉意抬眸,懒洋洋道,“但是我不想要你。”
墓也没有在意,俯身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做吗。”
这句话根本不是疑问句,因为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覆压了过来。
这个人的力气很大,季凉意也没想着挣扎,任由这人把他推倒躺了下去,沙滩上很软,躺着也舒服。
这人的头埋在他的肩上,手顺着毛衣衣摆下伸了进去,在里面光洁柔韧的肌肤上抚摸揉捏着,力道并不轻,大腿也在若有若无地蹭着,挑逗着。
调情的技巧不错,但是。
季凉意没什么兴致。
他抬起手,手上是不知何时摸到的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抵在墓的太阳穴上,声音低缓。
“我不介意现在杀了你。”
墓一怔,然后低笑了起来,他伏在季凉意的身上,胸口有轻微的震动,笑完之后,他把下巴搭在季凉意的肩头上,轻言细语,“我去杀了那个江潮好不好。”
“嗯?为什么?”
季凉意问道。
“因为,”墓下身恶意地往前顶了顶,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季凉意平静的地方,低声道,“我会嫉妒,你对他有反应。”
季凉意没说话,他不用抬头,就能看见此时的天空,很明净的蓝色,一片浮云都没有,干净到彻亮。
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让他开始有点不耐。
他把枪扔在地上,推开身上这人,起身走了。
墓半夜还是睡不着,有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旁边这人正在摆玩着从他身上摸走的东西,两把□□,一柄匕首。
他的心沉了一下。
这意味着他对这个人开始没有防备了。
也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能够随时杀了他。
季凉意也很疑惑,把枪和匕首递给他,“你们杀手都是这么没警惕心吗?”
墓接过东西,很好心地告诉他,“我杀人并不用枪,这枪是给你准备的。”
是他上次做掉那个误伤季凉意的人,从那人身上顺的。
今夜的月色很皎洁,落在地上,像是结了一层霜,纯净却又冷寂。
此时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暗。
季凉意没说话,目光落在那片静谧的月光上。
他突然间又冷又热,感觉自己此时仿佛是站在黑与白的边缘,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处。
走一步,错一步。
不走,困死在原地。
步履维艰。
而时间也从未为他停止。
更多的是心底涌起的疲惫感。
拉扯着神经,让他整个人愈发得不耐。
他的唇角扯起一个恶意的笑,“想要你的血。”
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看向墓,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能清晰地传到墓的耳朵里。
墓一怔,应道。
“好。”
他下床,寻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拿起那柄匕首,锋锐的刀锋割破光滑紧实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很快溢了出来,滴在透明的高脚杯里。
一滴一滴,直至红色的液体汇集了半杯,他的唇色开始有些泛白。
等到足有大半杯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也没止血,动作平稳地把杯子递给季凉意。
季凉意接过来,看了一眼,不易察觉地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把杯子放在半空中,他看着墓的眼睛,手一松。
血红色的液体连带透明的高脚杯碎了一地狼藉,空气中都溢出猩红的血腥味。
他语气淡淡,隐隐有叹息。
“太脏了。”
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太过清脆了,清脆到墓的心都下意识抽痛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裤脚上都溅了几滴血迹,然后慢慢地渗进了布料里,变成了墨染色。
当前好感度,十。
你看这个人,他不爱你,才会这么地肆无忌惮。
他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这句话,然后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根本就没有谁爱谁,季凉意不爱他,他又何曾爱季凉意。
一切都只是利用与被利用,攻略与被攻略的关系。
只不过这个人相对于其他被攻略者来说,有些棘手而已。
棘手到到目前为止,好感度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太让人恼火了。
墓下意识这么想道。
而且他刚刚说。
脏?
墓冷笑了一下,语气带着威胁,“你想死吗?”
季凉意坐在那,坐姿散漫,神情不为所动,“你要是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
“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是拿不到的。”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早放弃,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季凉意看着他,“你可能会后悔。”
墓下意识呵了一声,语带嘲弄,“后悔?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季凉意站起身,找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给他的手臂简单地包扎了下,语气认真,“事无绝对,做人不能太果断了。”
墓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唇角一抹讽刺,“要血的是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一时善心大发?”
季凉意系了一个简单的结之后,松开手,问道,“你好像并不惜命。”
“是孤身一人,所以死了也无所谓?”
墓靠在桌子旁,反问,“你在说你自己?”
孤家寡人的、主角。
季凉意也靠在桌子旁,“我想我还是挺惜命的。”
要不然不会跟这个人和平共处这么久。
墓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一下,“也是,”他伸手搭在季凉意的肩上,戏谑道,“你要是死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季凉意的眸光极快地变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的声音隐隐有叹息。
“是啊,该怎么办。”
墓看着这人的侧脸,一贯性感慵懒的神情竟多了几分忧郁,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不是开玩笑,而是脱口而出的回答。
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呼吸下意识停滞了一秒,他竟突然有一点紧张,“想我什么?”
“想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岛,”季凉意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
墓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等你爱上我的时候。”
季凉意沉默了一下,问,“你知道爱是什么?”
好感度百分百。
墓心里下意识回道,然后他愣住了,因为,除了这个答案,他竟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