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殷旭睁开眼时,天色敞亮,她的头隐隐作痛。她发现自己躺在司制局自己的床榻上,衣冠整齐,还是出去时的模样。
她支起身子来,肚子饿得慌。眼下天是亮着,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究竟现在还是事情发生的那一日,或者说已经到了第二日呢。
她渐渐回忆起,她中了迷药晕倒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不怀好意在茶水里下药的春桃。这个春桃愚蠢得很,自己吃的白糯米糕是没有馅的,而盘中其他白糯米糕的枣泥馅中都下了药。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枣泥颜色深,一块白色糕点里有没有枣泥,难道不是细心一点的人,都可以发现吗。
还有后来亲自到场的御府令,本以为御府令不会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可想不到他最终也来了。
殷旭想了想,想来可能是,私会外男在宫中算是极大的罪了,肯定要惊动掌管刑法的永巷令。但是一旦永巷令的人来彻查,说不定会查出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说那个“乞儿”被弄进来的门路。这些,都是御府令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一旦私会外男被御府令“无意间”撞破,以他的职权直接处死殷旭,定罪结案,永巷令那边,也不好太过插足。
只可惜,最后来了个“殿下”,救下了她。现在,该轮到殷旭百思不得其解了,她在这宫中,见过的最大的主子也就是魏良人,怎么会冒出一个殿下来救她呢?这个殿下,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是赵佛姑。她见殷旭醒了,赶紧奔过来:“我的姑奶奶,你可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殷旭问道。
“整整十二个时辰啦,睡了一整天都不醒,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竟然过了一整天......我没事的,”殷旭淡淡笑了笑:“昨日,是谁送我回来的?”
赵佛姑说道:“说来也奇怪,昨天两个小黄门把你扛了回来,我当时快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不过那俩人也不说打哪里来的,送完就走了,溜得比贼还快,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两个小黄门?那你能看出他们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吗?”
赵佛姑一听,笑道:“这宫里,所有的小黄门都穿得一个样,难不成还在衣服上绣个什么什么宫的不成。你就是咱们司制局的,宫里服饰你还不知道嘛。”
“哦哦也是......”殷旭垂下眼眸来。不愿透露身份,那可就,更加让人好奇了。
说着话,赵佛姑寻了个软枕子,塞在殷旭背后,好让她靠得舒服些:“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殷旭动了动,除了脑袋晕、肚子饿,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适。想来那迷药,肯定就是普通的蒙汗药,没有其他的什么毒劲儿。于是她摇摇头。
赵佛姑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是吃了啥,能睡一整天?还是挨打了?”
殷旭笑笑:“哪能挨打,我又不是胡闹的人。”
“那昨天到底是啥回事啊?出门前说了通奇奇怪怪的话,还说什么午时前不回来就找人去救你,结果午时还没到,就被横着送了回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事儿说来话长,殷旭还打不准注意,究竟要不要和赵佛姑说明白。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这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佛姑,你先同我说说,如今这宫中,有哪些贵人,可以被叫作‘殿下’?”
赵佛姑好似吓了一跳:“你问这个干嘛?”
“我昨日昏迷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叫‘殿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所有才找你打听打听。”
“那你肯定是听错了。”赵佛姑斩钉截铁道:“你当这宫里能被称‘殿下’的,是你能够轻易见到的吗!”
“好佛姑,你就说说有谁,有哪些。”
佛姑看她眼神软软的,一副求人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宫里能被叫作‘殿下’的,只有皇子们。可具体有哪些、有哪几个,我也不大清楚啊!”
“只有皇子?”
赵佛姑仔细想了想:“约莫还有皇后、公主吧。不过宫里现在没有正后,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殷旭在进宫前,知道这宫里如今有九个皇子,只是这九个皇子,按理说,没有一个认得她,更不可能攀得上一丁点交情。而且这个“殿下”不知道她的姓名,只叫太监抬起了她的脸,那就是说,“殿下”是知道她的容貌的!
殷旭这样想着,不由起了一身冷汗。但很快这个猜测就被自己否决了。
她十七岁前常常见到外人,但这些外人没有一个会是温国人。温国皇子,一生难得离开京城,怎又会有机会见过自己?
那么,那个“殿下”不认识自己,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貌美?还是说,如那小太监传话说的,“看着面善,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
殷旭觉得头痛,但赵佛姑一拍她的肩:“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殿下殿下的,莫不成是在打岔!我还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别在这卖关子!”
“好佛姑,我真不是卖关子,我昨天昏昏沉沉地回来,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玄机,我还想问问孙姑姑呢?”
“你啥都不知道就昏了?怎么昏的?”
“可能是药吧,昨天吃了点白糯米糕,吃的时候便觉得那东西口味怪怪的......”殷旭说着,用余光瞟见赵佛姑的脸变得煞白,赶紧提醒赵佛姑道:“你可千万别跟外面讲,我怕这些事情,谁知道了,是要惹火上身的!”
赵佛姑突然握住了殷旭的手:“有人给你下了药?”
“嘘!”殷旭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