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殷旭听见这一声“殿下”, 浑身一颤, 望过去，居然是荣嘉。

她干咳了两声，“李姑娘, 勿要调皮。”

荣嘉眨了眨眼睛：“殿下昼夜奔驰, 一夜未睡, 身子想必疲乏极了。就让奴家服侍殿下歇息歇息吧。”

这周遭还立着两三个甲士，从军多年, 哪见过这样水灵灵的小姑娘说着这样娇滴滴的话, 一个个都快酥了，心里都想着世子真的艳福不浅，就算落魄了也能引得美人投怀送抱，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殷旭知道这肯定荣嘉从哪本艳情读物上学来捉弄她, 这里还有外人在，都是她楚国旧部, 她面子上挂不住, 赶紧严肃起来：“别闹了。”

荣嘉见她没心情开玩笑, 撇了撇嘴, 转过头去不理她。

殷旭挥了挥手，对那几个甲士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阿才闻言, 洋洋得意, 自诩自己可是心腹，殷姑娘不对，是世子无需避讳。可殷旭看了看阿才, “你怎么还不走？”

阿才这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毡帐中只剩了两人。

殷旭方才的气势一下子烟消云散，她讪讪地笑着，坐到荣嘉身边去：“我此前不是老实交待了，我过去也生在荣华富贵之家，只是怕说出来说出来你便觉得我”她想了想措辞，想了半天，蹦出一句：“觉得我不够随和？”

“我不随和吗？”荣嘉反问。

殷旭点点头，但反应过来，马上又摇头。但心里想着，你要是随和，母猪都能上树了。

“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

“就是很随和。”殷旭言不由衷：“殿下心地善良，为人谦逊，最受下人爱戴。”她四处望了望阿才，企图获得声援，但发现发现早就被她赶出去了，只得作罢。

荣嘉缓缓地点了点头，看得出，她对这番话很认同，觉得字字在理，就是说的她本人。

不过荣嘉没有被她迷惑，很快又想起来先前要说的话：“你既然是楚国世子，之前你同我说的那些图扬、赵阁的事情，岂不就是你的家事？”

殷旭点点头。

荣嘉顿了顿，“那你，这样的动作，是要复国？”

荣嘉心底其实是万分震惊的，她猜想过许多殷旭的身份，却没想到过她竟然会是楚国曾经的权力巅峰。她混入温国皇宫，甚至混入和亲北上的队伍，一定有着她明确的目的，以她的身份，那这目的只有可能是复国。

荣嘉的心很小很小，从她出生的由屋檐围成的四角天空，从她守了十八年的冷冰冰的宫室，她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太多。

可是复国，是一件太大太沉重的事，她可以想象，其中的波诡云谲、尔虞我诈，这盘棋，人在其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她突然觉得，若是如此，殷旭要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她的脑子里一定装了太多的思虑和谋划。就算她们两个都被旁人称之为“殿下”，可她对殷旭的遥望，就像是兵对帅，卒对将，遥遥而不可及。

她在她的生命中，到底占据了多少分量呢。

可殷旭看出了她的黯然与失落，她往前靠近了几分，与荣嘉隔得极近，几乎是脸贴脸，鼻对鼻，她看着荣嘉的眼睛：“不会那么漫长，我要做的事情很快，很快就能得到结果。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抚良，或者温国哪个小镇也可以，我们买一个大宅子，你写话本子，我来卖，过最简单的日子。”

荣嘉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殷旭握住她的手：“我们买很多蛐蛐儿，

买很多鞠，以后不管温国楚国出什么最新的话本子，管它有没有被禁，都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荣嘉笑了：“你当我是小孩。”

殷旭也跟着笑了，但荣嘉突然问道：“你原先与我结交，难道是想跟着到通古来，才故意答应教我读书？”

殷旭摇了摇头：“你傻，原先要北上的和亲的，是海平县主。至于宗翰后来换了主意，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算不准啊。”

荣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心情便好了许多。

殷旭又说道：“我们亥时便要往西南禧阳城出发，等夺下那座城，我们便回家。”

荣嘉不是傻子，一愣：“那个‘将军’便是图扬吧。可是图扬是叛军，替通古做事，你要带领叛军攻破汉人的防线？”

殷旭凑到她耳边：“隔墙有耳，信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