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1 / 2）

“真的？”殷旭心中一痛, 攥住了华晔的衣袖：“她真的憔悴了许多？”

华晔身上有伤，左边的衣袖被攥住, 摩擦到了伤口，急忙呼痛：“轻点轻点！”

殷旭意识到自己失态, 急忙松开手。

“我前日确实见到了殿下, 是, 看起来是憔悴了许多。”

他见殷旭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说道：“其实我也有想——不，是我真的很想, 很想很想拼尽全力，豁出性命, 要把殿下从王城皇宫里救出来，带着她逃离这里，给她自由，随便去哪里，随便哪里都可以。”

“那为什么没有？”殷旭反问。

“因为”华晔自嘲地笑了笑：“殿下不一定愿意啊。她或许都不知道我是谁，更不要说愿意和我一起走了。”

“那如果她愿意呢”殷旭的声音，突然有一丝丝的颤抖。

华晔想了一想，突然被这种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搅乱了心神, 若是殿下真的愿意同她走, 若是殿下真的钟情于他，若是这份感情不是他的单相思

他抬起眼睛，眼眸里似乎有熊熊焰火在燃烧, 在狂啸：“我愿为她，一往无前，虽死无憾！”

殷旭听见自己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似一根弦，悄然崩断，寂静无声，却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愿为她，一往无前，虽死无憾。

是的，若是两厢情愿，她视她如珍宝、如性命，将她藏在内心最隐秘、最柔软的那一块，那为何，她总是摇摆不定，总是一次又一次将她往外推？

什么皇帝皇后，天造地设一对，什么草原雄鹰，通古霸主，统统都只是笑话罢了。

荣嘉在等她，她却在这里荒废光阴。

荣嘉要的，从来都只是她而已。

她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

华晔惊呆了。

他看见殷旭突然脸色变得铁青，从榻旁取了自己的长剑，站起来。她的神色凝重，吓得华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殷旭要拿剑砍他。

殷旭转身就走出了毡帐。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

殷旭从帐外探了个头进来：“大婚在大后日？”

华晔点点头。

殷旭便消失了。

“喂——你还没说你要去哪里啊？你要去干嘛？”

殷旭没有回答她，而是寻了匹骏马，翻身就往东边驰去。

到了营帐的边界有人拦她，她拔剑出鞘：“告诉你们将军，我去一趟王城，最迟明晚就会回来。若是你们还要拦我，我就只能让你们的人头替我转达了。”

看着殷旭手中阴森森泛着寒光的剑，这几个甲士知道世子说话肯定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是项上人头要紧，纷纷让出了去路。

此时日近黄昏，根据她来时的路估算，赶往王城估计要到明日午后，等她带走荣嘉，再一日返程，刚好能在大婚前夜回到阿拉贡草原。

草原的夕阳烈如火焰，又似一匹烧得炽烈的布，悬挂在天边。

她的内心一片澄净，似乎很久以来，都没有这样澄净过了。

——

赶路赶了一夜加一个上午，等到了王城时，殷旭早已饥肠辘辘。

她现在才发现，内心澄净、有坚定明确的目标一点用都没有，她脑子一热就冲了出来，没有带钱。

上次在这里，把李锦送的匕首给典当了，可现在身上就唯一一把长剑，到时候要靠这把

长剑闯进去救荣嘉，总不能现在就把它当了。

她思来想去，挨不过肚子实在太饿，只好想了个下下策——偷。

她瞅准机会，在大街上顺了个钱囊，钱囊的主人是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样的人，想来也不愁吃喝。殷旭翻了翻钱囊，却发现这人虽衣着光鲜，囊中却是羞涩，统共就七八个铜子，想多喝两碗茶都不够。

可怜的殷旭，最终只买了一碗茶和两个肉包，酒肆老板看她穿得干净整洁，没想到就点俩包子，茶水还续了五六次。

可不是，赶了一夜，又渴又饿。

等她吃了个半饱，走到街上，看着山岗上的皇宫又发起了愁——

荣嘉就在里面，可她孤身一人，可如何混进去好呢？

她想凭轻功飞檐走壁，等入了夜，探清楚荣嘉在何处宫室，再悄无声息地带她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这通古皇宫的底细，宫中护卫武功是否高强，若是以温国、楚国大内禁卫的实力，外人是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的。

她不能冒险，毕竟荣嘉不会武功。

她更不能光明正大地闯进去吧，那跟直接送死没什么两样。虽说她愿意为荣嘉去死，可绝不是以这样愚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