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赵飞一进门看见张柔柔在院里给她的几颗长的半大不小,还没开花的凤仙花浇水。
蹲在不大不小的院里,穿的一件红色碎花连衣裙,特别扎眼。
和院里东北角的那棵低调的苹果树对比特别鲜明
作为一棵树含蓄的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青果子
特别内敛。
外婆屋门前的西北墙边一株月季正肝脑涂地开着,不枉赵飞去年从李阳家里偷过来拿着铲子对它“威逼利诱”一番
赵飞:“表姐”
张柔柔看了她一眼:“呦,今天挺早的呀?又有人送啊,没娘管就是不一样,挣着抢着有人送”
赵飞:“嗯,你想要人送还没有呢”
赵飞本来想和她好好说话的
就算为了外婆也好
张柔柔站起来指着她:“你也太嚣张了,抢走我的姜枫哥哥也就算了,吃着锅里的还看着别人的锅”
赵飞一副无奈的无赖样,走到外婆房门口回头冲她笑了笑:“多谢夸奖”
端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气的在C市上大三的优等生张柔柔只会说:“你,你你……”
外婆正在换床单
外婆:“又吵上了,她一个礼拜就回来待一天半,你就不能让让她”
赵飞将水果放到对着门口的八仙桌上,
从背后抱住外婆:“外婆,你就偏心吧,我也是一个礼拜回来呆一天半,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外婆笑着转过身手指戳了一下她眉头:“我偏谁你自己不知道啊,跟你妈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飞不说话把脸贴到外婆胸口上
外婆:“怎么了”
赵飞:“外婆”
“嗯”
:“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外婆摸摸她的丸子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赵飞:“没什么,就是在想,我妈要是还在,多好啊”
:“是不是你后妈……”
“没有”还没说完,赵飞就打断了外婆的话,咬了咬下嘴唇将一股突如其来的酸涩压了回去……
人老为宝,什么都懂,被岁月赋予的风霜沉淀下来后变成了温暖。
外婆只心领神会的往下压了压被岁月挤的有点塌的嘴角,将话题略苦涩的转了过来。
:“你妈是个很好的孩子,长的好看,人又懂事,就是太犟,犟起来跟你一模一样”
赵飞笑了:“不是该我和我妈一样吗”
外婆也笑了:“都像我行了吧”
赵飞抬起头看着外婆:“外婆,你这拐着弯夸自己呢吧”
外婆笑了笑坐到床上,赵飞枕着外婆的腿
外婆撸狗毛一样撸着她的头发
赵飞:“那我妈怎么会嫁给我爸呢”
外婆:“那会你妈和你爸在工厂上班认识的,你爸话少,
可也是真疼你妈,
冷了热了比我这当妈的还周到。
你妈当时在医院,等我和你舅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妈已经过去了
护士抱着你出来时候,你爸坐在地上抱着头哭,都没去产房看你妈最后一眼
也不说话,当时就把你丢给了我。
处理完你妈的后事后,他就出去打工了。”
外婆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起时还是不免神伤
赵飞没有安慰外婆,让她静静的发了会呆,她始终觉得有些情绪发出来比憋着好。
赵飞手指卷着外婆的衣角,卷成一个鸡蛋卷状时:“那他怎么会那么快就娶我后妈的”
外婆活到这个年纪,活像个七窍玲珑的尊者:“人那,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爸喝多了,她后来发现怀孕了
你爸就娶回来了,
生了个傻小子
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后妈
赵飞觉得自己似乎能体谅父亲,但又恨他,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后妈
那就对的起自己的妈妈吗?
妈妈4月份生下自己刚走,傻子第二年六月就出生了。
再怎么薄情寡义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凉薄
院子里叮叮咚咚摔得什么东西直响
外婆拍了一下赵飞后背:“行了,我去看看”
赵飞疼得嘶倒了一口凉气
外婆:“怎么了”
赵飞坐好:“外婆,几天不见,你这功力见长啊”
外婆溺了她一眼:“别和我臭贫,给我看看”
赵飞站起来倒了杯水:“我没事”
外婆上去扒了她的衬衫
后背一条红色的疤,还没来的及结疤
黑T斜着破了一道口
外婆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
赵飞吓的赶紧哄外婆:“外婆,你别哭啊,我没事,真的,你看我,健壮的肱二头肌”
赵飞做了个强壮的姿势
外婆哭着笑了:“你呀”
:“你爸又打你了”
赵飞:“嗯,可疼了”
外婆:“还知道疼啊,”
赵飞灌了一口水:“那当然,我可是娇花啊,那经得起摧/残啊”
外婆笑了,笑完又叹了口气:“要不行就回来吧,那家咱不去了”
赵飞笑了笑指指外面还在发脾气的张柔柔:“我要是回来,外面那个,我怕我失手把她打死”
外婆知道她怕舅妈给自己气受
擦擦眼泪:“行了,没心没肺地,整天没个正经样”
赵飞又抱住外婆:“外婆都不爱我了,没爱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外婆:“别贫了,我去买点药,回来给你擦擦”
赵飞:“嗯”
外婆丢下换下来的床单出去了,药店在村南边,外婆60几岁了,除了血压有点高,身体还行
赵飞叮嘱她路要慢慢走,不要着急
所以外婆走的很稳
张柔柔:“奶奶,你干嘛去啊,我爸妈下田了中午可能不回来,谁烧饭啊”
赵飞拿着换洗床单从井里压了一盆水
开始洗
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看书的张柔柔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烧饭啊”
张柔柔翻着书:“要你管,又没让你烧,那那么多废话”
赵飞:“我烧的饭你敢吃吗,你也不怕我毒死你”
张柔柔:“多新鲜啊,谁稀罕似的”
张柔柔看见赵飞背上的伤:“怎么,又挨打了,啧啧,爹不疼娘不爱的,怪不得狐媚子劲都用到了姜枫哥哥身上”
赵飞拎起奇强洗衣粉的袋子就倒,口子有点大,
没把握住剂量严重超标了,只好一点点抓起还没来得及晕开的往袋子里放
实在抓不起来了才皱着眉搓着床单说:“张柔柔,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人不是我抢的,我知道你喜欢姜枫,可事情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你要是有能耐让我后妈把那礼金吐出来,还给姜枫,那我谢谢你”
张柔柔:“多少,我替你给”
赵飞:“10万”
张柔柔张大嘴:“那么多,你后妈岂不是发了”
赵飞:“她爹赌鬼,欠一屁股债,还了钱才敢回家,无底洞”
张柔柔:“那我不管,姜枫哥哥和我青梅竹马,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
赵飞不再理她,专心洗衣服,
要在民国时代没准能靠洗衣服挣两钱
发家也说不定。
洗的相当有职业道德和效率。
把那个年代几乎人人家都有一条的床单洗的倍儿干净。
赵飞踢踢椅子:“大小姐,能让让吗,我要晾衣服,谢谢”
张柔柔瞪了她一眼没动
赵飞只好把床单折半晾在铁丝上
阳光挺好,一会再翻,不信那丫头能搁着坐一天。
表演系的最注重身材,坐时间长了屁股能坐大,还扁,
到时候就配不上张柔柔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了,赵飞瞅瞅她,大眼睛,双眼皮,一头秀发,确实美的浑然天成
右眼角一颗美人痣,比李阳左眼皮上那颗大一点。
张柔柔:“看什么,你个变态”
赵飞:“看变态”
张柔柔:“好啊,来呀,互相伤害呀,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赵飞:“……”表演系的惹不起,冻死人!
赵飞想到钱来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一个个帕金森似的整天
张柔柔合上书坐直了看着她:“你笑什么”
赵飞:“太平洋的警察”
张柔柔:“什么意思”
赵飞:“啧啧,管的宽啊!”
张柔柔:“你……”
赵飞:“怎样?”
张柔柔站到她跟前:“不要B莲”
赵飞:“你一定要拉仇恨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我是条……”
赵飞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词,条了半天没下文了。
门口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一条炸毛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