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点亮了生财有道(1 / 2)
“原来风把麻巾刮到他手里了。”少年依旧笑眯眯的,只是口里的话,一刀一刀扎在朱挺心里。
他不禁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找的啥拆台货啊!
“朱先生的儿子,今年可有二十了?”
“大人,臣错了!”
事已至此,面对上面的人,朱挺只能跪地求饶。白日摘下麻巾,蓄养小妾,生育后代,这桩桩件件,都能让他立刻被押上政律堂。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被查出来,他纵横珙县几十年,安然无事,难道有人出卖?
朱挺不禁举目四方,小妾,婢女,车夫,儿子,一个个的看过去,仿佛要从中把叛徒看出来。
少年还未动用武力,便吓得麻巾这般样子。他顿觉索然无味,招招手,人群又挤出一条缝隙,这回来的是个猴一样的干瘦矮个子。
“冬茶,你把账簿拿给他看。”
“是!”
那矮个子“嘿嘿”笑了两声,摸到朱挺身前,半蹲下,展开一本老旧的账簿,手指头在上面敲敲画画:
“麻巾大人,这个圈圈您认得不?”手指头画的圈圈直指东边那一大片堪称聚宝盆的良田。
朱挺眼球子快瞪出来,心脏似要骤停罢,竟起死回生,慢慢恢复了一些。看这架子,莫不是来找他算账的?
自己的确在几年前趁机占了教廷的田……
朱挺稳了稳心神,往少年的方面狠狠磕了几个头:
“罪臣愚昧,不该代管教中田地!罪臣愿将其交还教廷,只求大人饶了在下一条贱命。”
眼前人不可得罪,横竖官方记录不可能写上他所有占的田地,弃车保车,在所难免。
新国师初登大位,想必根基不甚稳固,若放肆清算从前的烂账,难保教臣不生出二心,致使教务繁多,系统瘫痪。
多年的政治嗅觉让朱挺自信自己不会直接被押上断头台。
然而,眼前少年既没有软了语气,让他起身,也没有厉声呵斥,命人进行抓捕等行动。
“朱先生这身衣服,是鼎阳锦吧?”
“是……”
鼎阳锦,产自瑞安,别名千金锦,常常有价无市。这小县城的麻巾实在富里流油。
想想自己还入不敷出,家徒四壁,靠吃手下老本度日,孽鸩不禁慢慢放亮双眼,盯着肥羊朱挺。有道具血月加持,他的气场不止一米八。
“干月,霍岚,商同良!你们知道该干什么了吧?”
人群第三次挤出一条缝,三个大汉迎面走出。
打头的男子个高腿长,用金冠将头发束地整整齐齐,身穿暗紫色布袍,笑容荡漾,好似不是在讨债,而是在见花姑娘。
中间的男子裹一身黑袍,面色苍白,手指瘦骨嶙峋,肩头卧着一条细长的小蛇,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发抖恐惧。
走在最后的霜衣青年,面无表情,单手负剑,步履轻缓无声,轻功甚好。
孽鸩笑得更灿烂了。有财大家一起发,总不能你穿鼎阳锦,我喝西北风。
三个人立在他背后,朱府的护院壮士愣是不敢向前,留朱老爷一个人瑟瑟发抖,唯恐那养蛇的怪人把长条儿丢自己身上。
“你们四个都去转转,看看有什么缺的,直接搬回去。”孽鸩下令道。
商同良摸摸鼻子,今天这档子事,绝对不能传回南部。
他还没修炼成孽鸩那么厚的脸皮,家族禀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干月倒依旧淡定自若,往主卧室搜了一圈,搬出两箱黄金。
府外停着两辆专门用来托运财物的马车。马和车都是国师府固有的,只不过现下主人太穷,马儿已经饿了两天了,四肢无力,头颅低垂。
干月见状,就地把马儿牵到这家后厨,往其口中填送新鲜草料。
另一边,霍岚与商同良也没闲着。缺什么,搬什么。
那些不容易交易的珠宝首饰,都被二人冷落了。国师府里的贵重首饰,花瓶古籍,更多更罕见,但孽鸩敢拿出去卖吗?
他连大门口两尊圣兽的眼珠子都不敢敷衍,要是大陈百姓知道当朝国师靠贩卖府中器具为生,肯定人心惶惶,骚动生乱:
大陈的繁荣强大,莫非都是假象?不,不是假象。
假象是皇帝陛下国师宗上亲亲爱爱融融恰恰共同建设美好新朝代。
呸!
真相是国师带着一百两银子回老巢养家糊口了。真相总是更残忍些。
孽鸩思及此处,神色深沉了些,指挥商同良和霍岚搬运有用的东西。他自己也挑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往系统包裹里塞了不少。
那上好的鼎阳锦,肯定不能留下吧!胭脂水粉,拿回去犒赏府婢。库房米面,能带回去多少带多少,不够下次再来。后厨一筐新鲜的螃蟹?带走带走!
不歌到处爬爬,还找到一个地窖,窖中藏有许多名贵醇香的美酒。
美酒配螃蟹!
名门之后商二少顿时把败坏家风、臭名远扬的想法丢了个干净,眼里满满都是那一筐还在挣扎想爬出竹篓的螃蟹。
“把口水收一收!”霍岚受不了他饿鬼转世的模样,上去踢了一脚。
商同良惊醒,摸摸下巴,果然有点湿润,当即不好意思地站到干月身后了。
自干月亲自去房中搜罗金银,朱挺朱大老爷便嘴巴张成鹅蛋状,表情呆滞。
活了大半辈子,上面来人,还有这样的?
这伙人是不是哪个灾区跑出来的劫匪,假教廷之名,行搜刮之事?
他越想越觉得应当是如此,偷偷甩了个眼神给护院头头,命其见机溜出去搬救兵。
搬何方救兵?
先者,教中之事,自然由教廷之人管理。这伙人到底是不是上面来的,找住在都城的大/麻衣,亓非大人问问,不就清楚了?
朱挺打定主意,眼珠子在几个护院身上来回瞅着,盼望这里面有一个能明白他的意思。
商同良平生最擅长搬救兵,略一观察,即笑着蹲在朱挺面前。
“大人看着有点不高兴啊!”
朱挺忙辩解:“哪里哪里,带罪之身……”
他还未说完,腹部为人手指一戳,立刻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捂住肚子,一边大笑不止,一边指着商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