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上古（十）（1 / 2）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江黎没有听清他们后面说了什么，浓雾又将他包裹起来。

奇怪，明明这次我没动啊。

江黎嘟囔了一句，见浓雾没有散去的意思，于是向前几步，这次入目就是将离狰狞的表情。

他似乎是气急了，眼里的猩红几乎要蔓延出来，血丝顺着眼眶爬出，布满了大半张脸，看上去可怖而瘆人，他一拳砸向前面的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停在他的面前，换拳为掌，劈向他的后颈。

维圣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只来得及张口吐出一个，“你。”随即晕的不省人事。

？？？

这是要干嘛！

江黎忍着没动，眼见人将离把维圣子往肩上一抗跟抗麻袋似的往他身后的方向走了，他也不敢动一下。

一来是不能走回头路，二来，他估摸着一动就又该换地方了。

但是这段记忆迟迟没有后续。

他无奈，只能又是一步跨出，心里嘟囔着：这位圣子的记忆怎么一段一段的，跟推理剧似的，答案总在下一集。

然后下一集还被删掉了。

正抱怨着，他被刺目的白色惊了一下，只能眯着眼让自己慢慢适应，半晌，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次的记忆是雪山。

积雪几乎要淹没至膝盖，维圣子背上还背着个人，一步一步在雪地中挪动着，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很快又被天上飘下的新雪盖住，寒风肆虐，卷起一片白，顷刻间便盖住了两人的踪影。

江黎赌一颗白菜他背上的是将离。

一片模糊中，他看到有个人慢慢走出来，那人穿着一身接近白色的青，额上一抹翠绿，看起来像是块月牙形的吊坠，只是外侧弧度处似乎缺了一角，他摇着把冰晶制成的扇子，一双凤眼万千风情，眉目一转便是说不出的潋滟，右眼下一颗泪痣，颜色不深，却不知为何格外的引人注目。

江黎看到维圣子从风雪中踏出，将背上的人放在地上，安静地低头拱手作揖，“见过琴君。”

琴君一摇扇子，半掩了唇边的笑，“你是要我救他？”

“是。”

“哪怕他是个魔鬼？”

“他不是。”

“哦？”琴君语音微挑，“你可知他手上沾了多少条命？”

“我知不在少数。”维圣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反驳得太过迅速，略微平复了下语气，“只是维见其目前濒死，若吾见之不救，实乃维之业障。”

琴君抬了眼去看他，语气调笑，“十恶不赦者当救？”

“不当救。”

“你可愿救？”

“愿救。”

“手染万数鲜血者当救？”

“不当救。”

“你可愿救？”

“愿救。”

“若你所救者，再伤人，害命，夺运，你当如何？”

年轻的圣子沉默了一会。

“若，维所救者继续为恶，伤人，害命，夺运，一切后果，维，愿一力承担。”

“纵千刀万剐？”

“纵万劫不复。”

琴君突然笑了，他慢慢抬起右手，抚上了维圣子的眼睛，沿着眼角摩挲了两下。

他凝视着他的双眼，说着，“明明不是不知世事不染尘喧的干净，为何非做出超然物外的姿态，如灯萤般义无反顾扎入焰火中连同骨血一起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