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识得此局(中)(1 / 2)
5.
我对猫科动物的无感并不是无来由的,确切地说,我刚化形开启灵智那会儿还挺喜欢这种虎头虎脑、气质多变的喵喵叫或者嗷嗷叫的毛球。
试问谁会拒绝这种进可狎昵与之亲近于股掌间,退可远观其凛凛之姿不可犯的生物呢?尤其我当年还是一条涉世未深的小龙,天性使然会为灵气最澄澈纯粹的造物所吸引。偏巧道教各派间但凡丹道有所喻指之物,龙虎二者一出现必然并驾齐驱,足见渊源之深远。
那年正值春季,万物经过漫长冬日的休养生息后开始繁衍,初领四时更迭任命的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处毗邻着一块虎族的领地,每逢行云布雨完了就偷看几眼。看一眼还没怎么着,多看了几回我就一见小脑斧走不动路了。
可惜人家监护人,哦,监护虎在旁边虎视眈眈,我始终未有一撸之缘,唉,终究是错过了。我只能眼红地躲在云雾后面看大猫们开心地玩着幼崽。
龙女再怎么沉鱼落雁、才艺出众,能有厚实柔软的皮毛可以陷进手掌吗,能有柔软温热的腹部可以埋吗,能有尾(yi)巴铃铛后颈肉给你胡噜胡噜毛儿吗?
不能啊!!!
6.
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美好的印象在某一日被硬生生扭转了。
噩梦的源头来自于我目睹某只猫崽子误食猫薄荷后如同嗑/药般放浪形骸、全无风骨的魔幻画面,至今想起来,那种仿佛摸了电门般窜过全身每一处经脉的尴尬、不适、魂魄出窍之感依然能排进我人生的TOP.3难忘瞬间。
无怪乎我对猫科动物一脸冷漠,实在是自那以后我对这一物种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我从此再也不撸猫,老虎那是从来没撸过,龙爷金盆洗手了,再见了您内。
7.
可是现在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
“孟章神君权当做帮我个忙,人情回头还你便是。”王也眼尾略垂,他倒是伏低了姿态耷拉着耳朵给我赔不是,可惜骑跨在我身上的动作表露了他内心的理不直气也壮。
“撸一会儿就没事了,这一会儿是多久,您能给个准数不?”我吞咽了一下,眼睁睁看着王也那根粗壮的蓬松虎尾拖拽着我的手,想要让我挨上他的头顶。
“嗯……尽兴便能。”他含糊道,虎耳又翻动了一下。
我忙道:“要不先停一停,万一有别的办法呢……呃啊!”
手腕上再度传来被粗粝质地摩擦的灼热痛感,我被拉得半支起上身,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与他吃力地对视。
王也半眯起眼睛,他舔了下唇,好死不死地露出了一丁点虎牙,动作不可说是不妖异,平白无故有种刃口舐血的肃杀之气,随后转变为金黄色的虎瞳牢牢锁住了我,仿佛在谋算着对猎物的脆弱处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最后他清醒过来松开了我,垂下头颅带着些沮丧道:“不可能有别的办法。”
这一声瞬间瓦解了我所有防备,是“不可能”而不是“没有”,也不是“找不到”,我还未来得及仔细琢磨其中的差别,从那语气中捕捉到的一点彷徨与不安已经足够打动我为他破例。
我蠢蠢欲动的龙心甚至想要趁虚而入安慰他一下,幸而还能想起来我有做龙的底线,又是表面上不对付的同事关系。我重重咳嗽了一下收起了取乐子的心思,低声安抚几句表示了理解。
8.
大约我先前猛地被虎尾一缠的反应过于夸张,王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虎尾不轻不重一扫,我掌心就严丝合缝压上了那左侧的圆短虎耳,他瞬间脊背绷直,尾巴上微炸起一圈毛,耳廓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绯红。
我看得出奇,下意识抓握了一下,惊讶得止不住表情——原来就连耳内的部分也生出了密密的绒毛!
手下绒毛又细又软的触感分毫毕现,完了……那种龙筋被抻紧、龙鳞尽数逆拂张开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真的好想晕过去。
——被王也一个**难耐的眼神就瞪醒了,唉,唯小人与老虎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