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同小行星曾知道那一天……(1 / 2)
《法厄同小行星曾知道那一天王也亲了诸葛青》大学pa
1.
诸葛青觉得他学地理的男友最浪漫的时候,一者是大二那年王也带他去看双子座流星雨。12月13日那天,太阳落山前两人便裹得严实开始爬山,携带着轻便折叠椅、防潮垫以及食物和水,做好了守一整夜的准备。
听到王也呼唤的时候,诸葛青已经迷瞪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靠着的原来不是梦里的翻着白白肚皮的雪豹,而是一个手臂都枕麻了的大活人。这时已是14日凌晨两点,他呼出了口雾气感觉身上都结了层霜。王也摸索着他的额角和脸庞,诸葛青立刻便清醒过来,看到天幕划过数道或雪白或绚丽的流星,随后迎来高潮——极盛期时每小时的流量能达到120颗!
王也低下头来靠近了诸葛青的耳朵,隔着手套握住了他的手,诸葛青以为王也要跟他指认星座,便小心转过脸去,对他弯眼睛笑一笑。王也却突然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拉开点距离,瞳仁里还亮着夜幕星辰。
在他亲过来的时候诸葛青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王也的嘴唇凉凉的,但是很干燥很柔软。
双子座流星雨固然好看,诸葛青回去以后冻得重感冒,头疼无力打喷嚏等症状过了一星期才见好。
2.
理工科男友第二个光辉时刻来自一场预测精准到分的瓢泼大雨,当时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下午两点一刻,诸葛青正在琴房里摸鱼,垫在厚厚一本《教育心理学》上的手机嗡嗡地响。
没想太多,诸葛青直接解除锁屏戳开微信的红点,就见王也给他分享了一个公众号,一瞥之下好像是个他们学校地理学院的机构号。
他问道:怎么了?
王也心想诸葛青回复这么快,应该不是在弹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诸葛青打开看看。
诸葛青点开关注,发现最新发布是一个设计简洁的全景天气监测小程序,水滴状浮窗下面一行白字,今天是4月1x日,海淀区将在17分钟后迎来强降雨,底下标着N大的logo。
诸葛青知道这个项目的进度,这是王也和几个地理相关专业的同学一块做的,王也负责代码部分,之前都在测试,看来已经投入使用,只是范围还有限制。
王也的语音随即传来,周围的人声像是在进行小组讨论:“老青,如果有衣服在外面晾晒,立马收进来,误差率不超过95%。”他知道诸葛青出门一般包里都会带着折叠伞,因此不大担心这个。
诸葛青瞅了眼窗外的天色,北边一大片阴沉乌云与原本晴朗的天空形成泾渭分明的界限。他急急忙忙抓着钥匙退了琴房飞奔回宿舍,将自己连同室友的衣物全都挂入室内,又回身抢救几盆绿植盆栽,里面还有盆王也送的绯花玉。天色完全转阴,风肆虐地刮过树木发出尖利的啸声;轰隆雷声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厚重的雨幕是天然的隔音屏障。潮湿、阴凉的水汽一下子裹挟住了阳台阴影里发呆的诸葛青,那种久违的湿冷也仿佛要握上他的心脏,然而手心攥着的手机却不依不挠地散发着热度,似乎要和这自然的力量相抗。
手机又震动几下,诸葛青勾起嘴角,没有急着去看,他只是又凝望着远处,心境格外宁静超远。
3.
四月过半,N大五食堂小路旁的结香过了花期依然在盛放,根根花蕾攒成一个个圆溜的鹅黄半球,散发着清淡的香气。诸葛青跟王也轧马路经过那儿的时候,总想起那个枝形吊灯的比喻,想起这便是令某科普大V被问到抓狂的结香,一想就收不住,直至结实撞到了王也脊背上。
“嗯?怎么了。”
温热如玉山般厚实的背影依然沉默地杵在道路中央,王也微收下颔,将脸侧过来一点,褐色的眼眸直盯着诸葛青。诸葛青刚才差点给吓岔了气,找回浸在花香里的三魂七魄时依然思绪散逸,猜测着这象征喜结连枝的花树有没有对人下咒之功。
王也突然动了几下嘴唇,对他说,先前和主攻大气科学方向的周圣教授发邮件说明想要报他的研究生,来往几次交流深入,复试时约了面谈后对方也表现出了满意的神色,基本就是选定他了。
诸葛青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道:“哦,那是好事啊,那还有——”周圣这教授名字好耳熟,王也好像中意他很久了,呃不是,男朋友学的是GIS,四年下来成了半个码农(一度替他担心发际线),这些学地理的感觉什么都涉猎……
被王也灼灼目光看着,忽然间诸葛青喉中冒出了一个与他专业功底相当不匹配的滑音:“!等等,你、你考上了?周圣去年被挖过去的,五道口理工学院那个新设的地球,地什么……”
“地球系统科学系,大气科学,我考的是学硕。青,你忘了吗,录取结果今日全都出来了。”
具体是个什么方向诸葛青也不是听得很明白,不过他至少清楚一点,那就是不要试图和挂逼论自然规律,尤其对面还是个学地理信息系统出身的高材生。音乐教育比较研究的直博生诸葛青眨了下眼睛,努力寻找话题:“那聚会……”他指的是本科生的毕业聚会,虽然对他俩的意义不同,总归还是凑个齐整。天下总有不散的宴席,临将成为社畜的大学生必定要呼朋引伴地闹上一场,撸串唱K开轰趴,第二日浑身酸痛起来继续忙事情——即便四年中有些同学说不上十句话。
王也望了下天:“还早,高中那帮人还要起一局,老刘要来,我得先躲阵儿。”
“谁让你用雪碧冒充白的把人弄得在全体女生面前跳广播体操,此情此孽,我看追杀十年都不在话下。”
“祖宗,求你嘴上留德。再说了,你冲兑那下手法我都全瞧见了。”比了个六的手势,王也语气转低,却噙着轻松笑意,眼神闪亮地看了诸葛青一阵儿,低声到他耳边:“奶黄酥条,要伐啦,请你。”
N大边上的奶黄酥条挺有名气的,两层酥皮间夹着的奶黄很厚,对王也来说简直就是“糕点我只吃稻香村”的北京土著真香现场,两人经常买来就着袋装酸奶做早饭。诸葛青被推着走,来不及成形的什么情绪才上了眉头就溜得无影无踪了。他反复品王也这句京韵十足的吴语,决定下个月前教会王也唱《紫竹调》。
嗯,没有哪里不对。
4.
只过了两星期,诸葛青调教男友唱歌的计划便破产了,他发誓,有很用心地教授王也适合音域的发声技巧,也做了很多示范,但缩在K歌包间沙发上时,诸葛青依然惆怅地揪起了自己的头毛。
侧前方王也闭着眼拿着麦克风在唱:“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诸葛青慢慢坐直了,神情有些麻木,手摸着膝盖内心os:这不可能,绝对的五音不全如同天才一样稀少,数量就好像天上的星星。
老师啊,这话常被你用来鼓励每一届学声乐的孩子,谁料到我迎面就遇上一个呢。
他抿了点手里的气泡酒,冰块化得太快,樱桃味很涩口。诸葛青和着副歌部分轻轻哼起来,他和房间那头的同系学妹傅蓉对视了一眼,见里面满是无奈之色。诸葛青写意地笑了笑,举杯敬追光里那个唱“请用心听/不要说话”的年轻人。
一个念头突然从心里冒出来,诸葛青想,我要用王也演算矩阵的草稿为蓝本给他写个曲子。
咱们搞艺术的人,就有这么浪漫。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