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2 / 2)
他嘴角微微抽搐,浮上丝冷笑:“你这般维护看重于他,只可惜是一厢情愿”
烛心眼睛一阵酸涩难忍,气呼呼的冲着鸿烈嚷嚷:“你不饿是吧?若是被史官知晓堂堂一国皇子饿死在逃难路上,后人定会笑掉大牙”
鸿烈似是摆明了要与她针锋相对:“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史书不过是胜利者的自传,只怕现在我已经是史官笔下的乱臣贼子了,又何惧后人评说”
烛心无言以对,只得默默赶路不再理睬他。
邯郸距邺城约有四十里程,由于两人一路上无过多废话比预期的时间早到了许多。
烛心本以为长宁再怎样也是王妃,娘家虽遭贬斥但也必是高门大户,待看到眼前门庭寒酸,不禁大失所望。
从前在宫中时听得宫女闲话家常,知晓长宁的祖父本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长宁封妃不久太子遭贬,王家受到牵连被贬到邺城做了个不起眼的县丞。
烛心心想饱餐一顿估计还有得想,山珍海味一番就难了。
守门的家丁本不想搭理这两个叫花子,但想到日前老爷曾交代若有一男一女前来,定要恭敬相迎,若不是那公子隐隐还能还出些英武不凡,早把二人当叫花子打发了。可又担心迎错了人受责骂,便让二人稍等片刻前去通传。
烛心靠在门外的石阶上懒懒的问:“你这老丈人也太穷酸了些,这哪里像是王妃的娘家?”
“王老大人为官清廉,长宁的父亲并无品阶,两位兄长跟着父亲种几亩薄田罢了”鸿烈的语气满是钦佩又感愧疚,贤良之臣报国无门,奸佞小人却位列高处。
几句话的功夫,一大家子人惊慌失措的迎了出来,众人相见未多说话。直至进了内院王老大人带着子孙倒身下拜痛哭流涕:“老臣有罪,未能护王爷周全,王爷受苦了”
主仆一番寒暄客气,烛心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她猜想鸿烈此时肯定也是头昏眼花,顾不得难堪,道:“大人,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没喝水了,要不?”
王老大人急忙道:“请王爷先到正厅休息,厅里有茶点,王爷将就用些,我即刻让人准备饭食和换洗衣物”
不等鸿烈再还礼,急忙推着他向正厅去,烛心抬着下巴向厅内望去,隐隐看到有个月白的影子,心中一惊急忙跳的鸿烈身后。鸿烈看烛心满面通红躲在他身后不敢抬头,待看清厅里的人心中恍然明了。宣亦并未多看他们,烛心却躲得严严实实,她这般脏污的样子不想再被他看到。
正是进退两难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
过了许久,口中冰冰凉凉的有液体滑进嗓子里,朦朦胧胧间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小姑姑睁眼了”
又听得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去吧,去告诉姑父,小姑姑醒了”
烛心半坐起来,五脏六腑痛的厉害:“辛夷,你没事吧”
辛夷寒着脸:“你以为你是九天玄女?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你倒是真能撑得住”
烛心懵懵的答道:“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的缘故,我还以为我是饿晕了呢”
门外的人停下急匆匆的脚步,整整衣衫拭去额间的汗珠,故作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等看到床上脸色蜡黄的女子,心中竟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辛夷打趣道:“王爷这会儿气定神闲了,也不知是谁这两日坐立不安的”
鸿烈一脸的不自在,岂料烛心却未过大脑:“我昏睡了两天?”
辛夷知晓烛心想问些什么,扫了一眼鸿烈见他面色如常:“宣公子已经走了”
鸿烈看着她道:“若不是辛夷说你受了内伤,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躲避他才出此下策”
烛心好奇:“公子怎么会在王家?”
辛夷道:“那天你们先行后,我策马逆行想引开追兵,岂料哪是什么追兵,竟是宣公子带着亲信来相助王爷,也是他巧妙安排将萧家军引去了陇西方向,我们追了半天始终没见你们的踪影,到了王家只有耐心等待,你们来的那天我记挂着王爷有伤在身,正巧采购药材去了”
烛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就问辛夷要镜子。
辛夷看了鸿烈一眼很是为难,劝她还是多休息养足精神。烛心不依,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很是粗糙。辛夷拗不过她,只得将镜子拿来,并一再嘱咐她,要淡定些。
烛心慢慢将镜子对上脸庞,还是吓了一跳,半边额头连带着鼻梁和左侧颧骨结了一层褐色的痂,她带着哭腔道:“辛夷,我是不是毁容了?”
辛夷安慰道:“现在看着是有点渗人,不过我瞧着应该不会留下伤疤的”
鸿烈道:“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南姜了,你是回龙城还是跟我们走?”
烛心哭丧着脸道:“回龙城等着被砍头啊?”
鸿烈转身与她背向而立,唇边化开一丝笑意:“那你只能随我们到南南姜去了”
南姜?为什么要到南姜去?市井闲谈,皆说南姜的皇帝是个女子,是真的吗?若是真的那南姜该是一个国风开明的地方,若去了是不是也可以考个一官半职尝尝当官的滋味?整个下午烛心就这么追着鸿烈问东问西,鸿烈揉着太阳穴,决定以后有什么计划,绝对不能提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