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2 / 2)
他略一思忖:“女子的名字大都取个美好娟秀的意思,就叫晴澜吧”
她觉得甚好,看着他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他道:“世有美景,漳渡晴澜”
两人四目相对,却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尴尬,方才的谈话完全不似二人平日鸡毛蒜皮都能吵上半晌的作风。
想到方才张绍传来的消息,这场风暴终是要来了。终究是要离别回到彼此生活的道路,他不属于这市井田园,她却倍加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安定。
星斗阑干,碎了点点银河,两人默契一笑分别回屋安睡。
正午时分,扣碗店内客人往来,一片忙碌。烛心收钱收的不亦乐乎,梅姐夫大哥和梅姐姐在厨房忙的晕头转向,晴澜小丫头也帮着收拾桌子,鸿烈来柜台取客人要的酒,无意间扫到烛心记得流水账,不禁觉得头大,她写的这是哪个国家的字?认真看上半晌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烛心正喜滋滋的盘算着一餐大概有多少毛利,忽觉旁边的光线被挡住,急忙用袖子遮住账本:“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送酒”
门外吵吵嚷嚷的停下几辆马车,烛心向外望去见每辆马车上都载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粗木桶,辛夷探进门内冲她神秘一笑,示意她出来。
烛心凑近木桶一闻,好香醇的酒,欣喜道:“是果子酒”
辛夷打趣儿说:“月海托我从宫里运出来的,她可真算得上当之无愧的酒鬼,住的园子里有一大间屋子里全是这样高大的木桶”
烛心听到这些已是兴奋的神采飞扬,辛夷边吩咐随行的人将木桶搬进去,边拉着烛心走到另一辆马车旁,掀起两只箱子,烛心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琉璃酒樽。
辛夷歪着头笑道:“怎样?我是觉得果子酒盛在这样的琉璃酒樽里要比那又笨又重的酒坛子更能提高身价”
烛心几近感激涕零的握住辛夷的手,酝酿着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辛夷笑道:“唉,什么也别说了,今后少不得常来叨扰,你别嫌我们烦就是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体己话,一个扎着总角小髻的小胖墩儿拉拉烛心的衣角,边说边指指对街屋檐下:“那个哑巴姐姐好像要找你”
烛心望过去,屋檐下的女子坐在台阶上,泼墨般的长发散落在绿罗衣上,眉心微微攒着,剪水双眸里极力隐忍着痛楚之色,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丝浅笑,她不是墨竹别馆的倾卿姑娘吗?
辛夷见那女子一手按着脚踝似乎很痛苦:“她的脚受伤了”
烛心急忙过去想将她搀扶到店里,怎料刚刚起身人就痛苦的一脸涨红,辛夷道:“恐怕是伤到骨头了,这里也不方便查看伤势,不如先送她回家?”
与倾卿虽只有一面之缘,烛心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赏识,眼见着她痛苦,自己心中了揪成一团:“倾卿姐姐住的别馆在嵩景山上,回去也不方便,不如先到我家休息一下”
倾卿闻言焦急的摇头,指指落在台阶上的几包草药,又指指嵩景山的方向,烛心恍然是家中有人生病了,而能让她如此着急的只有墨竹别馆的那位抚琴先生了。
烛心不再劝解,将店内的事情嘱托给梅姐姐,又差人雇了一顶软轿,与辛夷一同送倾卿回别馆。烛心一路安慰倾卿告诉她,辛夷也是一位医术卓然的好郎中,让她安心别急。倾卿本来是很着急,但看到烛心小小年纪反倒很老成的安慰起她来,不禁觉得好笑,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辛夷知道倾卿在笑什么,也打趣说:“烛心就喜欢说些老气横秋的话”
倾卿轻掩朱唇微微笑起来,烛心撅着嘴不理会辛夷,真论起谁吃的白饭多,真不好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