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1 / 2)
莹莹素雪裹着点点红梅,晶莹剔透的妆点了这众景萧条的隆冬。
几日瑞雪,盈满帝都。飞檐翘角挂着几缕长长的冰柱,年关将近又到了北黎仁熙皇帝生辰,举国同庆,外邦朝贺,列位臣子携同家中女眷,皆有幸一睹天颜。
难得遇到这样盛大的宴会,烛心本来心有雀跃,想着能去凑凑热闹大快朵颐一番,熟想鸿烈让她看守临华殿,不许跟去。烛心认为他定是记恨前些日子她威胁他那件事,又在心里暗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殿内温香引得人昏昏欲睡,烛心所幸集合了殿内剩下的宫人在院子里围炉夜话赏雪景。远远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烛心愈发好奇,皇帝生辰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灯火通明,歌舞蹁跹,玉盘珍馐自重和殿内四散开来,人声鼎沸,盛况空前。周边炭火熏香暖意融融,臣子女眷皆是盛装前来,珠翠宝石光华熠熠。
金銮座上的一朝天子只是面带浅笑听着各方贺语,已过天命之年,浑然天成的气度却丝毫不减,偶尔几声低咳,一旁端坐的萧妃更是亲力亲为侍候殷勤。
金銮阶下,其乐融融中隐隐透着几分肃杀。
朝臣之中窃窃私语,毕竟太子废黜十年今朝第一次回帝都,这些年陛下精神愈发不济,于是众人揣度皇帝圣召陇西王回宫是否跟大统之位有关?但见自宴会开始陛下对这个儿子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似乎更倾向于三皇子寒濯。
父子十年未见,此番相见亲情凉薄,一时间猜疑揣度私语不绝,朝臣之中纵使有心支持四皇子鸿烈却又忌惮萧氏一党。陛下子嗣单薄,大皇子二皇子早殇,这大统之位势必将在三皇子与四皇子之中抉出,众臣本以为三皇子被立为太子是迟早的事,可这当年的废太子如今的陇西王突然回宫,事情似乎大有峰回路转之势,再看两兄弟之间觥筹交错杯盏相迎,似乎并无嫌隙。
寒濯的正宫夫人乃是当朝丞相的长女程茹敏,仗着其父亲与夫君的势力威望,在宫中飞扬跋扈,无人敢惹。按理说皇子成年娶妻自有分封的府邸,只是如今情势所逼,萧妃硬是求着皇帝让三皇子留在了宫中。
这敏夫人愈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竟然肆无忌惮的讥讽王妃长宁:“父皇寿宴过后王妃只怕要随王爷同回陇西了,当年是陛下怜惜王妃年幼,如今只怕再没有留在宫中的道理,素闻陇西贫瘠苦寒,王妃娇娇弱弱的可如何是好?”说完半掩桃花面,装作同情的样子。
王妃怯懦,不愿与人争执,鸿烈看向她,示意她做得很好。
不料坐位后首突然传来一阵似笑非笑的嘲讽:“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敏夫人久居内阁,自是没见过塞外风光绮丽多姿,既是没有经历过,只是道听途说就断定西北苦寒,真是目光短浅”
程茹敏气得微微发抖:又是这个贱人。欲向三皇子诉苦,却见身边人专注于欣赏歌舞并未理睬,只得强咽下这口气。
长宁侧身冲那女子微微颔首谢过,那女子深眸淡扫没有太多表情。一旁服侍的诉雪悄悄怨道:“这女子是何人?好不知礼数”
长宁低语:“是三皇子新纳的如夫人”
诉雪偷偷打量这位夫人,见她深眸髙鼻面色冷峻,眸色微蓝目空一切,不像中原的女子,别具一种巾帼俊美。她身处繁华,到似这繁华远在九霄,最让人感叹的是,她一个如夫人竟敢直言奚落正宫夫人,奇怪的是三皇子置若罔闻,敏夫人那样跋扈的人却也是敢怒不敢言,着实让人费解。
临华殿内,一众宫娥内监守着炭炉昏昏欲睡,只有烛心神思格外清醒,闲得无聊在院角堆了个雪人。忽然一个小宫娥大喊了一声,原来是挨着炉子睡着了烤糊了头发。
烛心不忍让他们这样熬着:“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等宴会差不多该散的时候,我再叫醒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