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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烛心,我今日若不将你打死就对不起我自己”
“南宫竹思,你撒什么泼,你能嫁给南姜首富有什么不好,陶丘公子仪表堂堂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觉得他好你嫁呀”
岸上瞬间围了一大群人,南姜首富陶丘府的长孙夫人竟然不顾身份体统和一个市井丫头扭成一团,发髻衣衫凌乱、璎珞钗环散了一地,更奇怪的是陶丘公子竟然站在一旁不为所动,莫不是陶丘公子偷养外室被正夫人逮了个正着?传闻陶丘长孙夫人蕙质兰心、贤良淑德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可见传闻有误啊!哪个男子没有个三妻四妾,陶丘公子得此悍妻实在可怜呐!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陶丘公子不是不想拦开她们,只是他已经完全傻眼了,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一直以为南宫竹思就是一块火山也化不了的冰块,此刻看到她这个泼辣劲儿着实惊得不知所措,又听得两人争吵什么你嫁我嫁的,想到那日接亲之时新娘子竟是被绑上花轿的,他虽然一直未曾相问却也想借机听个明白,游思间“噗通”一声,两人一同滚进了河里,船本来是靠在岸边的只是两人扭打之间不知何时慢慢飘到了中央。
陶丘左慌忙跳进水里捞人,灯火昏暗两人皆是糊了一脸头发,分不清谁是谁,捞了一把拽上来的不是竹思倒是烛心,烛心抹开头发:“二小姐好像不会游水,快救她”
岸边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跳入水中帮着救人,南宫竹思接连呛了几口水,几近晕厥的时候终于被人拖回了岸边,两人折腾了半天都已力竭,气喘吁吁的靠在石阶上怒视着对方。
烛心鄙夷的瞪她一眼:“不会游水还敢跟我在河边打架”
南宫竹思懒得跟她废话,猛地又想扑过来,陶丘左拦腰将她揽了起来,箍住她的粉拳哭笑不得。
“烛心”鸿烈遍寻不到她,沿路找了半天听到百姓高呼有人落水了,挤进人群果然发现是她。
陶丘左见有人来寻她也放下心来,一手揽着怒气冲天的妻子谦声道:“是拙荆失礼了,改日陶丘府设宴为姑娘赔罪”因顾忌着南宫竹思衣衫湿透怕她感上风寒,急急忙忙将她塞进赶来的软轿中,匆匆离去。
主角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烛心趴在石阶上打了个寒颤,鸿烈忍住笑将她拖起来,烛心恨恨的看着他:“你还笑?看看陶丘公子是怎么做的”
鸿烈一本正经的问:“他们是夫妻,我们是什么?”
烛心懒得理会他,站起身来将衣服拧干,虽然暑气还未散尽却也快立秋了,衣服湿哒哒的裹在身上顿觉寒凉,鸿烈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鞋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蹲下身来:“趴在我背上会暖和些”
烛心环顾四周,已是夜深,街市上的人大都回家了。她暗觉自己好笑,方才那一战恐怕已是名满临安了,现在又顾忌些这个,于是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自说自话道:“从前我心里还有些愧疚,现在看到二小姐过的这么好,我也就心安了”
鸿烈放慢脚步:“可是她待陶丘左始终是冷冷的”
烛心缩在他的颈间笑了笑:“可是陶丘公子看二小姐的眼神却满是情意,那种神情我是懂得的”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她又接着说,“还有二小姐的父亲,想来早有预见,眼下三国南姜最为安稳,二小姐有这样一个爱护她的好父亲,真是令人羡煞”
“当局者迷,她早晚会懂得的,如此说来你倒是无意间做了一件大善事,即成全了人家夫妻情意,又相助了一位父亲的护女之心”
“鸿烈,我想好了,不跟你们走了,留在南姜做些小生意,省的拖累你们,你们将来若能见到梅姐姐,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别让她为我担心”
他虽然早已猜测到她的想法,但听到她说出口,心里还是微微怔了一下:“你确定要留在临安吗?”
“我现在也就对临安熟悉些,不在这里还能到哪去?”且,说不定有一天公子会来临安的。
鸿烈问道:“你知道当今王附与陶丘左是什么关系吗?”她一脸疑问表示不知,“王附是陶丘左的亲叔叔,姜王早年逃亡之时伤了身子至今膝下无后,王室一族非死即流放,姜王与王附有意将陶丘府长孙过继为嗣”他停住脚步偏过头来看她,“你说,若陶丘左做了皇帝,那南宫竹思……?”
她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呵呵”
若真有这么一天,她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去,眼下去无可去,既来之则安之。淡淡的光晕下,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被拉得长长的,他的脚步越走越慢。
她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鸿烈,如果有一天你做了皇帝,可别忘了我这个贫贱之交啊!”
他微微颔首温热的唇无意似得轻轻的在她交叠在一起的手背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