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只见那个女人飞速把包厢的灯打开,连头都不敢回,踩着高跟鞋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白色明亮的光线甫一倾泄下来,包厢里的每一处角落顿时无所遁形。
高承野被这光线刺得眯了眯眼,一脸阴翳地将黑色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解开,露出胸前大片精壮魅惑的肌肤,硬朗分明的脸上是极为少见的郁躁颓丧。倾身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边缘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轻磕几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根烟衔进嘴里,下一秒灰色金属打火机燃烧的声音蓦的响起,紧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掌控着蓝色火焰把烟点燃。
他的脊背重新靠回沙发,修长的双腿大敞在两侧,削薄的唇瓣缓缓吐出一缕白色的浓烟,烟气瞬时模糊了整张脸,再也看不清一点表情。
郑继东跟在坐的第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两者的目光同时在高承野的双腿之间驻足,那里平坦一片。
还是不行。
很快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暗含了失望的颜色。
“肯定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合适的女人。”眼看着高承野就跟没有感情的抽烟机器一样大口大口接连不断地吞云吐雾,郑继东干巴巴、安慰意味浓厚地笑了笑,“致清,你说是不是?”那表情假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周致清淡淡扫了他一眼,平时温雅彬礼的脸上平静得不见一点波澜。他叼了一根烟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承野,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
高承野换了一个坐姿,双腿交叠起来斜身倚靠在沙发上,视线瞄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不置一词。
这件事只有郑继东跟周致清两人知道,三人从小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谁的屁股上有没有痣、有几颗痣,相互都再清楚不过。
他们年龄相当,共同度过了心潮躁动的青春期,彼此之间经常相互调侃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是常事。
也就这两年,某天,高承野发现自己正常性|冲动的反应没有了,就连看限制|级的片子时也丝毫不见效。
虽然他们意见一致认为这是那一件事情的后遗症,但是时间过去了快一年还没有恢复过来,不免就叫人担心起来。
今天是他们意识到情况反常之后的第二次试探,至于结果全然不尽人意。
偌大的包厢里,空气沉寂的可怕,在静默的最深处隐藏着冷冰冰的晦暗。
短短的时间里,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存了好几个烟头,高承野腰身一弯,将指尖还剩半截的香烟按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骨节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散开的衬衫纽扣扣好,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扫过各坐在包厢两个角落的好友,嗓音嘶哑得难听:“走吧。”
一身黑衣,动作利落,周身稍显颓唐,与白天判若两人。
周致清最后一个从沙发里起身,幽深的视线凝睇着已经走到包厢门口的那抹黑色身影,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深夜十二点的马路寥寥几辆车,一辆黑色汽车划过夜空的黑暗在马路上疾驰,比夜色还要黑沉的是开车人的脸色。
车窗大开,车厢里呛鼻的烟味因为空气对流被风吹淡了不少,车速很快,夜风吹乱了男人额前的碎发。
一分钟后,汽车缓缓停靠在路边。高承野单手握紧方向盘看着车外浓稠如墨的夜色,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心情烦躁地猛一砸向方向盘,狠狠发出一声低咒:“操!”
骤然一声刺耳的鸣笛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