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人（1 / 1）

是的，我在想他。我绝不会否认这个答案。甚至要大大方方地加重语气再重复一遍，我在想你。这种焦灼无法平息，或者说，我的生命只剩这一份焦灼，只要生命还在，这种焦灼不止。

我沉默片刻，拖延问题的回答。如果我的沉默能让此时此刻静止能有多好，那我愿意向海底的魔女献出喉咙。

“好吧，我也在想你。”他像是败下阵来。“嘴硬的小朋友。”

我不再出声，伸手夺过纱布，缓慢地缠绕在这个人的腿上。现在还是初春，室内仍旧保持着残留的清冷，他的皮肤是温热的，甚至感受得到血液的温度，不想放手，又故意多绕了几圈纱布。我闭上眼睛，紧张的情绪像一束影子投射在身上，抑制不住轻微颤抖的右手，这个毫无用处又慌张的手，我恨死你了。

等等，我听到了什么吗，他说他在想我？是真的吗，还是随口一说，是这个年龄的人表达友情的方式吗，他只是想到了我？还是，从那天晚上他一直在想我？

“怎么不说话了呢。”他捏住我的下巴，“你呢？”

是的！我也想你！可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还好。”，我假装毫不畏惧他的注视。

“噢，是吗？那我相信你说的话。”他像是玩腻了玩具，把我的手推开，“既然这样，我回去了。”

“我…”我反射性地张口，“你不是无聊吗。那来玩游戏好了。”

他露出一脸无害药物的表情，“怎么办，我觉得游戏也很无聊。”，然后又打量了四周，“你的房间比我的宽敞很多啊。”

当然宽敞很多，因为只有一张床和扔得满地的书。我没有和你一样的正常家庭。

“和我一起出去吧？”他凑到我眼前。“外边更有趣。”

“我不能出去。”像是回答了一个你是男孩还是女孩的简单问题。

“为什么？”他追问。

“你要遵守学校的规则，我也有自己的规则要遵守。没有为什么。”

不是的，万事必有因果。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被强制关在屋子里很少有机会出去的原因实什么。一起生活的女人只有在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才会摆出亲切的模样，其余时间我们很少交流。或者说，后来就只有万不得已的必要交流。

我尝试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出去过，她会把我关在储存室里，关上灯，挨过一天才能被放出来，她还骄傲地以为找到了对策，殊不知只是太过贪睡不想反抗而已。等到年纪增长，我也渐渐越过她的身高，禁闭的方法早已不奏效，这个女人便苦苦哀求我，死命地抵住大门，“我以后经常带你出门，好不好，就这一次，你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要被别人看到，求求你了。”我始终疑惑限制出门的原因是什么，只言片语也只能推测出大概，可久而久之我又在意些什么呢，这种不正常的家庭出生的我，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不正常的规则我也要一并接受。

待我晃过神来，他仍旧站在我眼前。“所以我为了你打破规则，今天没有去学校。”他的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当然也要为我打破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