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的艺术(1 / 2)
该死!亨瑞对自己说道。罗科一定知道他在外面有情妇,而且他把这种青春期的苦恼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文森特,看样子,文森特还知道他打老婆。天啊,自己在他心里完全就是个人渣的形象吧!他该怎么补救呢,天哪天哪!
亨瑞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爱姗迪,一直都爱。”
文森特不发表意见,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那时候我二十岁,去看康涅迭克州的一场橄榄球比赛,不是什么大级别的比赛,我忘了为什么会去,我是被朋友拉去的,那场比赛上我认识了姗迪,她是他们那个学校的拉拉队长。她那么美,闪亮的金发,灿烂的笑容,我完全被她迷住了。当时她下面的一个女孩跳舞的时候摔倒了,她们叠起来搭了个人字梯,因为下面的女孩摔倒了,害她也摔倒了,这简直是出了大洋相,大家都在嘘她们。其他女孩都在怪那个摔倒的女孩,只有姗迪扶起了她,安慰她。我就这样坠入了爱河。她考上了大学,而我高中都没毕业,是个开出租车的穷小子,我知道当时的我配不上她,但是我从未放弃。在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我给他父母买了一套乡间别墅,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年,我在纽约买了我们的第一套住房,她可以步行去华尔街上班,不用挤地铁。直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还是处男。你觉得我不够爱她吗?
“但是我知道她一个在华尔街上班的白领,嫁给了一个暴发户,她觉得委屈。在我们的蜜月旅行结束以后,她哭着说她后悔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定最豪华的酒店,到她最向往的地方去玩,但是她说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回到家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一句对话,我说我是天主教徒,我不能结婚一个月就离婚。后来她联系了她的前男友,他们在约会,我不清楚细节,但是我查到了她的电话简讯,我承认我失去了理智,我打了她,结婚戒指刮伤了她的脸,满脸的血,那道疤现在都在她脸上,她卸了妆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我承认错误,忏悔,但是说实在的,我打心眼里很得意那一巴掌,也许你觉得我是个混蛋。不过自那一巴掌以后,姗迪和她的前男友彻底断了关系。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她的心也定了下来,不再说离婚的事情了。
“你后来还打过她吗?”文森特直截了当地问亨瑞,亨瑞回头迎着他的目光。
“打过,后来又打过两次,还有几次推搡了她。”
“每次都是因为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吗?”
“不是,我知道她对我很忠诚。”亨瑞依然迎着文森特的目光,他的眼眶发红,眼底有水光弥漫,“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在她面前,我永远自卑,永远是那个考不上大学,开着出租车四处拉客的穷小子。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其实那不重要了,即使她曾经爱过我,但是我这样打了她,我知道再怎样爱,那爱也随着那些巴掌消磨了。我很害怕她离开我,越是害怕就越控制不住情绪,我就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亨瑞低下头去,两滴晶莹的眼泪滴在衬衫下摆。
“我有过一个情妇,是我的下属。姗迪跟我的性生活……不是很和谐,那时候我和姗迪冷战,我们分房睡,我在车行的办公室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月,晚上我在漆黑的屋子里喝很多闷酒,我的下属回办公室取她忘记的东西,事情稀里糊涂地就发生了。不过去年我和她分手了,那以后我没有别的女人,我也不准备再找。我希望我和姗迪能好好地过下去。”
文森特没有再问下去。
亨瑞吸了吸鼻子,“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哦,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这里离地铁站挺远。”
“没关系。”
“我送一送你,太晚了,地铁里不太安全。”
文森特没办法再拒绝,当看到亨瑞的眼泪时,他甚至怀疑,很久以前他在窗口看到亨瑞闻那只摸了自己肩膀的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从9楼望下去,大概是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的。这是个直男,他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意思?
亨瑞把他送到家门口,不过并没有跟上楼,临别时他跟文森特要了电话号码。
文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和K先生之间的关系,如果想要分手,就作出决断,你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要,但是不要因为钱而离不开他。”
“波斯特鲁先生,这不太合适。”文森特没有接过亨瑞地给他的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