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什么鬼校草(1 / 2)
唯恩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永仑看着她,总觉得她不太开心。她眼眸很亮很圆,但是嘴巴总是瘪瘪的,好像在玩过家家,而她打了场败仗。
他目送她走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不由自主的迈开腿跟了上去。
我在干嘛?永仑问自己。
你在逗我么?她都不记得你了你还在后面跟着?永仑再次问自己。
但是看着她的背影,白皙的皮肤被套在一件诺大的夏季短袖里,风一刮就吹出她瘦削的身形,倔强的脑袋不偏不倚的看着前方,永仑有种说不明的感觉,他的腿一点都不听大脑的使唤。
教学楼大多是复古红的欧式的建筑,砖红与白色相间,分离出一个个单独的教室。地面的方砖是青色的,一大块一大块的拼接在一起,有的因为货车的碾压另一半已经碎掉。暖阳吹过梧桐留下影子。
唯恩单薄的身形走在前面,永仑高高的走在后面。
唯恩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她莫名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永仑机灵注意到她正偏过来的脑袋,把自己的脑袋早早的扭到了一边,跟一个路人一样只是在回自己的教室而已。
又是那个人?唯恩想。
她回过头来依然觉得身后有人,十分别扭,就加快了步伐,快些走回去了。永仑也不好跟着加速,这样也太明显了。
一下午,永仑的事便传遍了所有女生的耳朵。上个厕所,女生们都要掐好时间,好好的把他夸上一夸。从发型到衣着、从眼睛到喉结、从瞳孔到睫毛,都成了女生心目中的完美范本。永仑不知不觉,成了公认的校草。
可永仑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他回寝室换了套校服,在无人的校园里漫步,在温热的正午里呼吸,两只手折断了一样轻轻摆动,任凭影子在教学楼的阴影下消失、出现、又消失。他已经绕教学楼转了两圈了,偶尔抬起头看看太阳,但嫌它太过刺眼又只好服软低头,面向大地。瘦瘦高高的永仑像古时候日晷的指针,给大地报时。
太阳不懂永仑的沉默,却是他的向往。
他晃荡在校园的边缘,操场一边的围栏下,坐在已经生锈变旧的裁判梯子上,撕碎着能够到的每一片叶子直到染绿指尖,染绿每一道指纹。他在想什么事情,旁边那株花草已经快被他揪秃了,他依旧是捻着、撕着。
“竟然只有我记得??????”他心里想着,后来突然发狠,把指尖那片揉碎的叶子丢了出去,字字分明的说出声来,“真是太可笑了。”
中午是白天的补给站,同学们大多都睡去了,只有几个努力学习不服输的人,连最后那15分钟都不放过。唯恩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想睡觉,不过目标既然选择是地平线,便只能风雨兼程,置休息于不顾了。
教室里,唯恩如大海上永远明亮的灯塔,趴在桌上熟睡的同学时不时涌起波浪,换换睡姿。同她一起不眠的,还有三四个同学,偶尔谁困了还能朝另一个人做鬼脸提神,一起捂着嘴笑。这让唯恩欣慰许多。
狭小的空间显然装不下班长这个巨人,他的背弓着,半条腿还露在外面,感觉不是很舒服。唯恩每次都是第一个看见班长醒来的人——班长睡得早,醒的也早。他醒的时候脸总是黑沉沉的,满是困倦,偶尔,英俊的脸还被衣服压出几道印子。
班长转过头,双眼无神的看向唯恩的桌面,瞳孔丝毫没有聚焦,他的头发比寸头长一点点,也算不得什么发型,最前面那几根十分配合的卷了起来,看着十分好笑。他愣了好久,等眼睛成功聚焦了,恍如隔世般猛地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了,去外面透了透气。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班主任的课,真是要了自己的命。
因为父亲的意思,班主任把自己安排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永仑开始还真以为林柏行真的会扛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明显大人说的话都是假的,他只在忙自己的事情,忙着挣钱,有时候还恐吓自己说,如果不好好学习就把自己送出国去。
林柏行也不是没有妻子,按理说永仑也该叫她妈,但是看着这样一个陌生人,怎么也叫不出口,最终决定叫阿姨。或许成年人的世界与永仑的世界不同,他无法理解,父亲的现任妻子竟然能默许自己的存在,默许自己妈妈的存在。难道婚姻不是那颗忠贞不二的钻石么?还是忠贞不二并不是婚姻的本质?
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任玲玉总想把自己撵走,明明是亲生儿子,却天天责骂自己像是领养来的一样。永仑偶尔能看见母亲柜子里漂亮的衣服,但都有些旧了,母亲经常看着那些漂亮裙子,回过头看到他时,就好像终于找到了犯罪嫌疑人一样骂他一句,“你这个败家的!”
窗子都快被永仑望穿了,他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迎来了新学期第一个粉笔头。
哐当!一声,正中永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