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捉人(1 / 2)
沈寒回来见了休书,瞪着眼睛骂奇泰,“说了让你看着他,我怎么交代的?”
奇泰低着头为难,“你的命令我得听,老夫人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再说少夫人他也愿意的……”
沈寒调整了心态去见沈夫人,沈夫人早已坐着等他,苟妈妈见了要转身退开时,沈寒冷笑说,“苟妈妈也听着吧,听仔细了才好给母亲盘算着。”苟妈妈听了一张老脸很是难看。
沈夫人见他拿苟妈妈撒气,挑着精致的细眉说,“走了就走了,你快按了手印从此两不相干,这种讨债的主还是撇开的好。”
沈寒想起前后事情,笑着问沈夫人,“母亲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处处针对他?他就是再不好,我来管束即可。”
沈夫人听了发怒,拍着桌子吼道,“你还有心思管他的闲事?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捏着,我就不信他比我们的命都重要!?”
沈寒看了一眼苟妈妈,笑着对沈夫人说,“我看还是你们俩的痴心最重要……”
沈寒虽然说的隐晦,但沈夫人还是被他刺中了痛处,尖叫道,“我能有什么痴心?我一个丫鬟出身能有什么痴心?我不过是怕他连累你!”
沈寒听了摇摇头不再多做交谈,出了门对随行的奇泰说,“你去青楼梦酣阁,看看他在不在。”
而沈寒自己去了梁府,梁府好像是知道了,梁良二哥梁晟已经带着人出去找了。
沈寒见梁良没回梁府匆匆拜别就去了朱府,恰好今日朱老五在家里,见了沈寒便问,“沈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沈寒把来意说了,朱老五大笑一声,“果真是梁三,这才成亲几日,真是妙啊!”
沈寒刚想转身就走,朱老五拉住说,“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有办法让他现身!今夜我就命人在画舫开盘,对外宣称请了梦酣阁的厨子和青楼的黄莺,他保准不请自到!”
沈寒将信将疑地听了,朱老五拍着他,“放心吧,他是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了!”
朱老五今晚要开船去江上,据说只要是参加诗社的人都可以去。
梁良正躲着灰心丧气的呢,听了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就上了船,时隔多日这艘郡里最大的游船又点亮了繁灯在江中停着,河岸两旁围满了人看。
从岸上能隐约看见船上来回走动的公子姑娘,穿着绫罗绸缎飘飘欲仙;船内朦胧的灯光从雕花窗棂里漏出来,江面上还飘荡着黄莺婉转的歌声……
现在船内正热闹着,今晚的东道主朱老五正在给诗社出题,几个诗社成员挤在一起对着新诗相互批判,叽叽喳喳的活像是在吵架。
梁良寻了黄莺找个临窗的位子坐了,黄莺开始还给梁良唱了两首新曲子,后来见他意不在此,也就不再多话,只是听着热闹默默地喝酒。
梁良坐久了觉得无趣,笑着对黄莺说,“我去那边看看。”说着拎了精巧的小酒壶就走了。
梁良懒得去和诗,就趴在舷边看船下暗波涌动的江面,梁良仰头也没找到月亮,江面上黑压压的一片又冷又可怖……
梁良了无生趣地看了一会,觉得还不如去人堆里听他们作出了什么好诗,就理了一把被风吹乱的长发准备过去。
大约是醉了,那只精巧的酒壶手一滑就掉进了江里,还有半壶好酒呢,真是糟蹋了!罢了罢了,葬身这江底再无人打扰也是好去处。
正想着朱老五来了,他也是满身酒气,梁良见了朱老五便不再感伤,拉着他笑道,“咱们进去喝酒去,今晚我要睡在这儿!”
朱老五骂道,“你想得美,我只伺候你们上半夜,这船马上就要掉头回去了。”朱老五揣着明白装糊涂,取笑说,“沈寒要是知道你胡来,把你休了怎么办呢?”
梁良愣了,咧嘴笑着说,“那就还过从前的日子,我自有去处。”
说着二人进去喝酒,梁良喝了一会就真的醉了,他醉了也不会闹,只要给他个安稳的地方睡着就成。
朱老五见多了他这样子,从前下了不少功夫拉拢他出来厮混。原以为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世间装疯卖傻的,也能图个肆意快活。如今见梁良经了感情,就觉得这个人与以前不一样了……
梁良毫无防备地在朱老五面前躺着,他本就显白,如今嘴唇微启着,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后都是微红一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种诱惑。
不知道这样的梁良被沈寒拥在怀里会是什么样的呢?正看得出神呢,身后一个不悦的声音说,“今晚谢了,接下来的事还是我来吧。”
朱老五听了知道是沈寒来了,略微不自在地站起身说,“沈公子久等了,我这就出去。”说着就关门去别厢继续跟他们作诗喝酒去了。
梁良朦胧中好像听到了沈寒在说话,就呓语着喊了一句,“沈寒……”
沈寒一把捏起他的下巴,直接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是不是任谁进来了你都觉得是沈寒?”
梁良半醒着看到真的是沈寒来了,就咧着嘴痴痴地笑,沈寒皱着眉松开他,任由他趴在床上,冷声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个蠢样子?”
沈寒也不需他开口说话,自顾开始盘问他,“这些天你心里想必很难熬吧?年少时的感情总是难以割舍,他死了你便也不想活了,什么仕途名声亲人脸面全都不想要了。”
梁良听了把脸埋在枕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哭……
沈寒看了心烦,“你既然没话对我说,今日我把休书和你祖母的东西带了来,当面按了手印给你便是。”
梁良听了起身一把将沈寒拉住,“我不是存心瞒你的……”说着把脸垂在沈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