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一家人嘛，就该有个一家人的样子（1 / 2）

鸡汤炖得很成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沈义山被准许喝了小半碗，鲜得直砸嘴。

吃过饭围着茶几闲谈。如果是父子之间聊家长里短，可能张大伟和沈义山还真无话可说。但聊天的主题是生意经，那就不一样了。

和老鞠、刘永和、郑秋相比，沈义山见识过风浪经历过起伏，不但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更务实精准。

一开始张大伟只是冷眼旁观，觉得沈义山问郑秋的话有些多了，还不客气地打断了一回。

郑秋笑着回答完沈义山的问题，顺便扫了他一眼，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抿了抿嘴唇，坐好了仔细旁听，再没捣乱。

郑秋把自己做过的那些活动，给沈义山和袁进一一道来。沈义山大半辈子都在地市泡着，除了生意经之外，关系和资源既多又广，听了那些策划，略一琢磨，便又给他提供了许多可以着手的新思路。

这一年郑秋做成了好几桩买卖，可也有更多没做成的。此时听了沈义山一番分析，才明白没做成的缘由，并非他们诚意不够能力不足，而是没有抓到对方在意的那个。

而那些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他们，只能如沈义山一般，吃亏撞墙无数次之后，才能换来如今对方肯主动开门纳客的待遇。个中弯绕曲折令郑秋醍醐灌顶，获益良多。

聊完过去，又聊起了将来。和老鞠一起完成集团下达的任务不是难事，但他想同时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能有资格跻身关教授的大摊子，一起为束水镇的长远发展规划铺路搭桥。

四个人聊到夜深，沈炎睡了，张蓉和沈澄云一开始坐在旁边听，添些茶水，后来便也不管他们，在厨房里开了火，烧肉，炸丸子、土豆块和带鱼。

香味溢出来，张大伟不知馋了还是饿了，肚子咕噜噜响了一串儿。

沈义山喊张蓉一声，问有没有能现吃的，给儿子弄一些。

郑秋下意识地起身，说：“我去吧。他今天肚子不舒服，挑食儿呢，吃不合适能闹一晚上。”

象平常人家的小俩口一般，郑秋这话说得坦荡自然，完全不觉得扭捏尴尬，似乎照顾好张大伟就是他理所应当做的事，也是他自信能做好的事。

沈义山看一眼郑秋又看一眼张大伟，心里感慨。

张大伟一开始不愿意让郑秋和他聊，但郑秋只轻轻一眼，张大伟就老实了，而且还肯专心致志地倾听，遇到不懂的地方还愿意多问几句，似乎完全放下了心中芥蒂一般。沈义山这才明白，这个人在自己儿子心目当中的分量有多重。

这一晚上跟郑秋深聊，从前只是侧面了解到一些皮毛，现在认识到了，这个年轻人并非徒有一副好皮囊。

见识谈吐自不必说，能虚心听取长辈的意见，还能在这意见之外生出自己的见解，令他刮目相看。更为难得的，是在他和袁进面前的那份小心谦逊，让他大为受用。

自己儿子能跟着这样的人历练，他十分放心。即便大伟已经辞职了，但今后还在一起生活，会继续受着郑秋的影响，很好。

郑秋起身要去厨房，沈义山抓紧时机说了一句：“郑秋啊，大伟跟着你，我们放心了。”张蓉都跟人家自称“妈”了，他得奋起直追。

这句话十分直白。不再是工作上的上下级，“跟着你”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这不是对他个人的赏识，而是对他和张大伟之间关系的肯定。

郑秋站定，回过头来笑着“嗯”了一声，不象刚刚和沈老板探讨完生意经的郑总，象一个晚辈得了长辈肯定之后，情不自禁的骄傲和得意，还有些小羞涩。

张大伟没注意到郑秋的小表情。他刚刚听沈义山跟张蓉

喊了一声“儿子”，有些别扭，但又无从发作，只好愈发别扭地端起杯子去喝水。

“凉了，肚子不舒服就不要喝。”饮水机在沈义山右手，他半道劫了杯子转身去加热水，又拿手背试了试温度，递给了张大伟。伸出手去才想起来自己的关心大概未必受欢迎。放桌子上不是继续端着也不是，一时顿在半空。

张大伟见不得人在自己眼前这样为难，赶快接了过来。一句“谢谢”堵在嘴边，说出来显得刻意生分，不说出来又有些突然亲近。

张蓉端了一小碟刚出锅的带鱼出来，说是让他们解馋，解了这点儿尴尬。带鱼穿了衣服，外面一层炸得金黄酥脆，是张蓉的拿手好菜，也是张大伟暌违已久的美味。

“我能吃吗？”沈义山小心翼翼地问张蓉。似乎问得谨慎些，能吃的可能性就大些。

袁进笑了起来，说：“适当吃一点点没大问题，这东西我不爱吃，你们父子俩享用吧。”

张大伟吃带鱼很有一手，挟起一块来，先轻轻咬着两侧的小刺，一点点去净了，再放心大胆地吃肉，最后中间剩下完美一根鱼骨。

沈义山也不遑多让，五块带鱼，父子俩比赛似地很快消灭光了。张蓉站着围观，还没来得及坐下，“嗐”了一声，端着空碟子又走了。

郑秋在厨房煮挂面。下午炖好的鸡汤倒了一些，卧了个鸡蛋。起锅装碗，切了几片薄薄的西红柿铺开，洒了些小葱末子和香菜，又滴了几滴香油。最后特意拿筷子尖把荷包蛋扎开一点，没有完全凝固的蛋黄流了少许出来。

沈澄云啧啧称赞，夸这鸡蛋包得漂亮，扎开可惜了。又夸这鲜红翠绿鹅黄也漂亮，扎开倒也不是很可惜。

张大伟跟大爷似地端坐着，等郑秋端出来放好，筷子递到手里，才闷头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