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茶宴】留宿昭留(1 / 2)
“刑部公务繁忙,梁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喝茶呢?”
喻白问。
“公主总是叨念许久没有……”
梁熹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喻瑶抢过了话头:
“刚我在母妃那里问安,出门正好看到浣儿抱着一个茶叶罐子从太子府上出来,一问才知道,今晚回雪阁有茶宴,茶叶不够了。正好我那里还剩下一些父皇之前赏赐的上好茶叶,就和熹哥哥给皇姐送来了。叫什么,叫什么庐山雾……雾……”
喻瑶一直想不起来,赶紧看向梁熹求助。
“庐山云雾。这茶是在庐山绝顶的云雾中蒸蔚生成,醇厚清冽,色香幽细,入口有兰花之香。还望这茶合长公主和各位大人的口味。”
梁熹毕恭毕敬的说道,喻瑶在一旁跟着点头。
喻瑶自幼受到父皇、母后和兄长秦王的宠溺,搅蛮任性,平日很少把其他皇子、公主放在眼里,可唯独对喻白尊敬有加。与其说尊敬,不如说惧怕。她总觉得这位皇姐的气息有些阴冷,偶尔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不寒而栗。更让喻瑶害怕的是,小时候,在惹喻白生气之后,她总会遇到一些极其古怪又倒霉的事情。
比如,那年冬天,喻白的母亲熙元皇后殡天,喻瑶在皇后的灵堂吵嚷,喻白训斥她闭嘴,她不听。结果,没过几天,在假山石上攀爬玩耍时,一块石头竟然裂开了,她一脚踩空就滚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到现在额头上都留着一块疤痕。
“我听说过武夷山的红袍,黄山的毛峰,车云山的毛尖,君山的银针,还从未听说过着庐山也产茶叶。庐山云雾,庐山云雾,光是这名字就气韵非凡。浣儿姑娘,快,煮些来让我等尝尝。”
侍女浣儿看向喻白,喻白莞尔一笑,点头许可。
“呵呵,少闻多怪。”
周睨冷笑一声,瞥了冯若虚一眼,放下自己手中橙黄的蜜桔,说道:
“《庐山志》中记载,远在东汉年间,庐山梵院众多,许多僧侣便在庐山绝顶的白云深处种植茶叶。另有唐代白居易,诗云‘长松树下小溪头,斑鹿胎巾白布裘,药圃茶园为产业,野麋林鹳是交游’,诗中说的药圃茶园也正是在庐山。古人都知道的事情,冯画学居然不知道,真是怪哉,怪哉。”
每与冯若虚讲话,周睨定然会称呼一句“冯画学”。这当然不是尊称,他只是想时时提醒冯若虚,你不过就是个画工。可冯若虚呢,压根不在乎什么称呼虚名。
周睨简可谓一个移动课堂,他从不放过任何在学问渊博方面压制别人的机会。有次,皇帝心情大好,去书院陪皇子、公主们读书,周睨愣是给皇帝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时辰如何区分鸳鸯和野鸭。煜徽宗喻吟诗作画样样精通,还十分尊师重道。他看着周睨讲得唾沫横飞的样子,也不好扭头就走,最后听得焦躁难耐,满头大汗。当时,御前侍卫的手都握在剑鞘上了,周睨还浑然不知。
而冯若虚也有乐此不疲的事情,那就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拿周睨找乐子的机会。
“周先生,若虚有一谜题想考考你。”
冯若虚欠身拱手,笑眯眯,态度谦逊异常,这让周睨很是受用,心想,哼,就你那二两学问还想考我?于是说道:
“冯画学请讲。”
“从前,一个秀才养了一只八哥。那鸟极聪明,两天不到秀才就教会了它喊自己‘状元’。八哥整日“状元状元”的喊着,秀才听着甚是欢喜,心想,嘿!这鸟钱花的真是不冤。八哥呢,好像看透了秀才的心思,总想在主人面前多多表现,于是从早到晚就‘状元,状元’这么喊着。突然有一天,这鸟不喊了,那秀才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带它去看大夫。周先生,你才智过人,猜猜这是为何?”
这次连喻灵和龙寅都听懂了冯若虚是在编排周睨,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说破。
“莫非,莫非那八哥得知主人不是状元,觉得自己上了当,生气了?或者是它腻烦了,想学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