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停电（1 / 2）

梅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接着看向窗外，最后又看回电脑屏幕。

外面的天蒙蒙的，雨停了好一会儿了，估计等会儿还得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她感觉头有点痛。这种头痛经历了十多年，早就成了一种习惯。她摸了摸额角鼓起的血管，用力地揉捏着，她知道除非离开办公室，否则这种痛很难缓解。但是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她实在不想再盯着电脑屏幕看了，索性又看向了窗外。

两栋几十层高的大厦突兀地顶向天空，木棉花独自红着，天变成了灰白色。

对面的三个男同事很默契地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点点鼠标，敲下键盘。咚咚咚……咚咚……咚！办公室的大喇叭里放着古风歌曲，领导的意思是为了激起大家的工作热情，这些歌一天8小时循环播放不能停。

梅听着歌脑袋昏沉，托腮盯着网页上的一个弹窗广告，看它一直闪啊闪啊闪啊……直到闭上了双眼，陷入半梦半醒。头点桌前突然惊醒，她猛一抬头看到厉色站在面前的部门主管，心跳忽的快了一拍，倒不是因为心虚害怕，而是因为主管今天的粉上的有点重，睁眼的瞬间，她以为看到了来索命的白无常。

“上着班呢！”主管压着嗓子声音低沉，跟含了口咽不下去的痰似的。

梅眉眼弯弯抿嘴一笑，手指自觉地上键盘开始打字，直到主管离开了视野。她看了眼时间，快5点了，一般这时候领导就要开会了，开完会基本就下班了。虽然她从来没认真听领导到底讲了些什么，但某种程度上还是很敬佩这些人的精神，毕竟她拉屎都没这么规律过，更不可能拉一个小时了。

出乎意料的是，直到5点半才出开会通知，她无奈地撇嘴，心想今天要6点半才能下班了。

部门的20来人把一个不足20平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她拿着纸笔站在最靠近门的角落。领导开口5分钟后，她打了个哈欠强作精神，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小心与坐在领导旁边的技术部主管目光相交，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调转视线看向地面。

虽然没讲过几句话，但是梅好几次开会的时候都发现他在看她。不管出于什么用意，他的无名指戴着婚戒，她不想招惹这样的人。她也曾与几个在酒吧或聚会上认识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但基本都是各取所需，睡过就不再联系。一旦纠缠上感情的事，就会变得很麻烦。

开完会已经快6点半了，整理好一些琐事，梅7点才离开办公室。去地铁站的路上，梅经过一个岔路口的红绿灯，她瞄了眼站在路口的女人的腿，在昏暗的夜里白白的像两根蜡烛。有一次在公交站等车，她看到一个躲在站牌后面的男人对着她在打飞机，她自此再没穿过短裙短裤了。

XX的4号线每天有过百万的人流量，她是那百万分之一。不得不忍受的拥挤与推搡、劣质的香水味、外放的视频音乐，以及孩子的哭闹声。这里就像农村的集市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梅的目光落在一个歪坐着玩手机的男人身上，他双腿叉开伸到过道中央，慵懒自得。停靠了两个站之后，涌上了一波人，车厢变得更加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