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众人找了一家看起来尚有空位又不算冷清的烧烤店门前停了车。
“你们先去看看想吃些什么，我停好车就去找你们。”江鹤临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边说道。
白锐礼却说：“我等你一块吧，小灯你们先去。”
小灯：“行行行！你们快点儿啊！”
白锐礼笑着点头：“好，快去吧。”
没等谛然下车，小灯便抢着跃出车门外。他仗着旁人看不见，一蹦一跳地进了店，兴奋地围在挑菜区指指点点：“我要吃这个！那个肉串好像也不错！”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全点一遍。
谛然慢悠悠地踱进来，站在旁边抱臂道：“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怎么不把店都吃了？”
小灯转头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可是有两百多年没来人间吃这些美食了，我敢点自然能吃得下。”
谛然：“我听说浩岩的事儿是你在处理，你擅自离开岗位这么久，上面那位也没派人来找找你？”
小灯笑道：“上面那位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来问我的下落。再说了，以我现在的法力，去找浩岩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什么都不想，安心在这儿吃吃喝喝，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走过来，把上一桌客人剩下的一堆竹签铁盘扫进带来的塑料桶里，又熟练地拿出抹布擦干净桌子，等统统清理完毕后，便准备把刚进店的客人招呼过来坐下。
等他冲着门口招呼完，打算把椅子搬出来一些，却发现这椅子竟跟粘在地板上似的纹丝不动，就算是花了一番吃奶的力气也移动不了分毫，服务员看了一眼椅脚，疑惑道：“奇怪，这椅子什么时候被粘住了？”说着便想去试着移动另一把椅子，没想到第二把椅子也莫名其妙地搬不动。
服务员看着自己因为过于用力已经通红的手心，有点怀疑自我：“不对啊，我刚才搬这些椅子也没觉得多重，怎么现在就搬不动？”
谛然看着整只鬼压在那张椅子上的小灯，挑眉说：“捉弄人这么好玩儿？”
小灯笑着示意他接着看好戏。
服务员不信邪，他两只手放在椅面下，就在他使出全力搬起椅子时，少年从椅子上跳下，服务员用力过猛朝后仰去摔了个屁股开花。
少年笑得扶着桌子，肩膀一抖一抖地：“哈哈哈哈哈！”
谛然：“……”
摔在地上吃痛的服务员此时也隐隐觉出些不对劲，但他也只是眼神奇怪地看着怀里的椅子，便匆匆将其放回原位，把客人带往另外的桌子上去了。
小灯得意地坐到桌边说：“我这样正好顺便给咱们占了位置。”
谛然挑眉，默认了这个说法，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往门口停着的黑色车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他们是停车还是停飞机去了？”
小灯的乐呵劲儿刚过，此时也恢复了正常，他有些没精神地趴着应道：“好像时间是有点久了，再不来我就要馋死了……”
谛然：“应该有其他事，再等等。”
少年眼睛还黏在挑串区，胡乱点了个头，满脑子想着：再不来没肉吃了……
店门口。
车子早已停稳，只是车内的两人还未下车，江鹤临把手肘放在车窗上，脸色晦暗不明，但还是让人无法将视线轻易从他的侧脸上移开。
过了一会儿，他先开了口道：“你不是普通的低血糖。”
白锐礼心中本就有所怀疑，此时听到江鹤临的话也并没有多意外，只是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恢复？”
江鹤临道：“完全恢复就跟关闭你的阴阳眼一样，我现在还找不到根本方法。”
白锐礼决定退一步：“别让我这么弱也行，天天低血糖谁受得了。”
这回江鹤临点了头，说：“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学习一些法术来保护自己的魂魄。你的魂魄自从被林雅附过身后，与躯体的连接就变得不再稳定，没有及时稳固住魂魄的话头晕昏倒也可能会成为家常便饭。”
一听到学习法术，白锐礼来劲了：“行啊，学了法术我岂不是就成半个天师了？有没有让人短时间会做饭的法术？”
江鹤临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破裂，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青年，很负责任地说道：“不是。并没有。”
果然学做饭走不了捷径……白锐礼放弃了用法术做饭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多问一句：“你要怎么教我？”
“我体质为阳，你体质却为阴。兴许该去找个阴修的来教你，法术上我帮不了你太多。”江鹤临看着青年垮下去的脸，心里一动，不禁补充道：“我可以用我的方法帮助你稳定你的魂魄……如果你需要的话。”
白锐礼倒是第一次从江鹤临嘴里听出了些没什么底气的感觉，随即宽慰道：“需要需要，当然需要！法术什么的在我心里倒是其次，你愿意帮我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将他看得很重要。江鹤临心里有些开心，但是面上依旧未显露丝毫，只是转头温和道：“你放心，我既然管了你的事，就会对你负责，我会尽我所能修复你受损的魂魄。”
听着这话，白锐礼已经自动在大脑里加了一层滤镜，好像江鹤临正顶着一个温柔的要命的表情在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一般，他感觉自己被人家负责了好像也挺开心的……
这想法好像不太正常。
白锐礼迅速打碎脑内滤镜，不自然地笑笑，有些局促地转移起了话题：“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让他们这么等着也不太好，刚才小灯那样子好像真挺饿的。”
江鹤临看着青年乱飘的眼神，眼神沉沉，在打开车门时说了一句：“今天过后，少吃这些大油大腻的，对恢复身体不好。”
白锐礼这时也下了车，笑嘻嘻地跟着江鹤临的步伐走向店内：“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天天让你给我做饭！”
走在前头的江鹤临步伐有些许停顿，随后又恢复了自然。
他说了一声：“嗯。”
白锐礼盯着面前黑色西装外套包裹着的高大又宽阔的背影，想：原来这人还会不好意思的。
这时的烧烤店刚好迎来了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上一波客人走了，下一波又源源不断的进来。
店内此时已是一派热闹的场面，老板都开始和服务员一块忙活着招待客人，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和劝酒声在并不算大的大堂里回响着，颇有些人声鼎沸的气势。
“来了来了！”小灯先发现二人进了店，欣喜地推了推闭着眼装高冷的谛然，径直跑到白锐礼身旁揪着他的衣角说道：“你们太慢了吧，谛然说你们停飞机去了……那边都没剩多少好吃的了！”其实挑菜区的东西并没有少多少，某灯睁眼说瞎话。
江鹤临瞥了一眼在座位上不为所动的谛然：“……”
白锐礼仗着有江鹤临挡着，抬手就揉了把小灯的脑袋，说：“快走吧，想吃什么都行。”
小灯：“真的？”
白锐礼：“还能骗你不成？”
一人一鬼遂欢欢喜喜地去挑烤串。
徒留一天师一鬼王在原地：“……”
不知怎么的，明明周围所有人都撸串撸得吵吵闹闹、热火朝天，江鹤临这桌却异常地安静。
许是他那一身正装和冰山脸，让人会下意识地选择避开，就连戴着金链子、纹着左青龙右白虎的烧烤店胖老板都没上来招呼，服务员更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这张桌子。
起初，江鹤临和谛然都因为防止引起周围人注意，选择了不聊天，但气氛总这么僵着，反倒显得他们这张桌子特别格格不入。
江鹤临决定直接到收银台要个包间。站在收银台前的是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西装型男，她愣了愣：“……先生，结账？”
江鹤临：“不是，我要个二楼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