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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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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特别的冷。

余琛蹒跚地走在雪地里,刺骨的寒风轻而易举的穿过薄薄的小袄,割得他浑身发疼。他脚下一个跌列,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直的冲着旁边栽了下去。他运气不好,看似结实的雪地实际上只是松散的枯枝上盖着一层浮雪,他掉进冰窟里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走到亥枉,有没有见到龚越,有没有安顿下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头顶上自己刚刚摔下来的洞口透出一丝微光。可洞口是那么的高,高到自己根本就爬不上去。他双手撑在冷冷的冰面上,犹豫着究竟是继续向上爬,还是就这么放弃。

狭小的洞口隐约出现了一个人,余琛努力睁大双眼向哪个方向看去。他伸出手,试图让那个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醒了?”龚越听见动静,从桌案边起身过去。

炉子上还温着药,龚越接过采芹抵来的药碗,用手贴着碗边试了试温度。

“你染了很严重的风寒,好好歇着吧。”说着,他把碗送过去,“药一直温着,趁热喝了。”

“多谢世叔!”余琛有些惶恐,龚世叔在他的病榻前等他醒来?他竟然让龚世叔亲自照顾他!话一出口他就听见自己破锣一般的嗓音——怎么这么难听啊!

“少说些话,好好养着嗓子。莫等到最后病好了,反到拖出一副哑嗓子来。看着玉树临风一个小伙子,一张嘴就吓跑了慕名而来的小娘子。”

余琛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龚世叔怎么什么玩笑都敢开呦!

龚越一边看着他一口气灌完了整碗药,一边指向身后的采芹:“上次你说等几天我没反对,那是我觉得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可现在容不得你拒绝,烧成这样身边没个人伺候可不行。”

看着龚越不容拒绝的神色,余琛咽下了要推辞的话,想到将有个陌生人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知晓他所有的安排,他就极其不自在。

可龚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回绝。索性采芹看起来是个聪慧忠厚的性子,想必也不会瞎打听什么。

他正想着,就看见龚越从袖摸出一个物什递到他面前,正是余度给他的那个木坠子,因年久已磨损的不成样子,只依稀看的出是个两头细中间圆的长形物件。

“昨日竟忘还给你了,你阿父留给你的东西要好好收着。”

余琛见龚越郑重其事的把坠子交给他,连忙接了过来,心下却有些好奇,怎的昨天龚世叔一见到这个坠子就知道是父亲的?他与父亲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何他这些年一直没听父亲提起过?他自小便长在凌营,龚世叔又是如何知道他叫余琛的呢?

父亲临终前提及龚越只道是至交,还未细细交代便去了。为了尽快与龚府的人打好交道,他刚在龚府安顿下来的时候也着意打听了下,可是府中的人都是在龚越当上知县后才陆陆续续来到府中,对龚越之前的事情半分也不清楚。

他想了解父亲与龚世叔的交情,看来只能问龚越本人了,现下可不正是个机会么。

“龚世叔?”余琛试探道:“您知道这个坠子的来历吗?”

龚越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他昨晚看见那牌位上的姓氏便知道这孩子在意着什么,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提及他阿父当初那段年少轻狂的往事让他失望。

“你阿父可有跟你讲过他在济封的事?”

济封?余琛只知道父亲曾在济封住过几年,仿佛是梁国某位公子的门客,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出生后,父亲便迁回凌营老家,守着一所还算有些名声的书院过活。他摇了摇头:“知道的不多。”

“我年少时自负才学过人,自荐到郦戌君门下,幸而当时在与我同岁的少年中算是首屈一指的,郦戌君瞧着新鲜,便留下了我,”龚越嘴角微扬,却是自哂道:

“待真正入府后,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便留在郦戌君府上,向那些名士虚心求教,也就是那时认识的你阿父。”

余琛头一次听到父亲年轻时的事,不由得十分好奇。

“虽说食君之禄,但郦戌君的门客近千,轮得到我们的事当真不多,我们闲来便谈书论政、走马斫琴,着实潇洒的紧!

“后来,郦戌君因亲近雍王开罪于梁王,不得已只能离开梁国避祸,我们这些并非亲信的门客,如丧家犬般走的走散的散,亦或转投他人门下;你阿父阿母带着刚两岁的你回了凌营;我呢,没了年少时的傲气,四处游说辩驳,最终在这亥枉定了下来。之后,我按照分开前的约定给你阿父去了一封信,再无更多交集。虽说与你阿父十数年未见,当年的情分却是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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