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姑娘(1 / 2)
孟怀恩冲着八王爷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丝魅惑纠缠:“王爷,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这里更有意思。”
她的神情鲜活灵动,还略有些酒足饭饱后的餍足,未施粉黛,乌压压的头发简单挽成一个髻,许是刚沐浴过,发髻和领口相触的地方隐隐有些水痕,顺着纤细光致的脖颈渗了进去。八王爷不由得的咽了口唾沫,艰难将目光从她的脖颈处挪开。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唇色嫣红娇艳欲滴,一张一翕仿佛旋涡一样能够吞噬人的魂魄。
八王爷脑袋里嗡嗡作响,忘了一整天都在莫月白那里喝闷酒,忘了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她不和她说半句话。莫月白说他缺女人了,把他扔到这酒池肉林的女人堆里,还擅自做主挑了个清倌人侍奉他,可现在见了她才知道,他不是缺女人了,他缺的是她!
似乎是见他没什么反应,她眉头轻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王爷,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他不知道“换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只闻见她唇齿间氤氲的酒香和沐浴后的清爽的皂角气息糅杂在一起,还有一丝找不到来路的香气,像是玉兰花又远比玉兰花香幽深绵长。
他醉了,不省人事!不管她想去哪,只要她想去,他便陪着她。
梦回楼的雅间里四个角上都点着立柱式的灯笼,八王爷眼神有些迷醉,在辉煌的灯光映衬之下,瞳孔泛出了琉璃般的光泽。孟怀恩问了他两遍都没有回话,便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就算没醉也差不多了。她的嘴角又挂上了笑,扶着八王爷起身,二人相携出了梦回楼。
在入夜后的东市大街上走着,孟怀恩突然有一丝错觉,仿佛时光倒流到几年前,她还是那个稀里糊涂的将军府小公子,在汴京恣意自在的混着日子。只是身边的八王爷这会儿又不知道使什么小性子,她不拉着他便不走,她拉着便乖乖的跟着,她在心里轻笑,这么耍赖的模样,简直比冬儿还像个孩子。
夜风扬起两人的衣角,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若即若离的纠缠在一起。
......
慕楚楼因为风月的离世虽未关张但仍是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黯然,鸨母和姑娘们都没有了揽客的心性,站在门口一副恹恹的模样。大堂里稀稀疏疏坐了几桌客人,一个穿绿纱裙的姑娘弹着琵琶,琵琶声铮铮,颇有些凄楚的味道。因为楼里客人不多,三两个姑娘凑做一处小声说话,比起一街之隔的梦回楼来说,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
孟怀恩和八王爷来的时候,鸨母桑妈妈杵在门口愣了好半天,才引了两人进大堂。姑娘们见有客人纷纷迎了出来,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却没一人靠过来的。桑妈妈一边抖着面皮一边安排两人到包间坐下,忙让小厮传了些酒水来。
八王爷她是见过的,可旁边这位不正是才接手的新东家吗?桑妈妈也是风月场上的老人,这会儿眼光在孟怀恩和八王爷脸上扫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说新东家这时候过来,是来敲打各位姐妹立个下马威,那这八王爷铁青着脸是怎么回事。二人的事情大家也有所耳闻,但谁也不清楚里子是什么样子,桑妈妈在一旁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孟怀恩一扬手,笑靥如花的跟桑妈妈说道:“楼里的好酒好菜尽管上,再找上两个姑娘过来,”说罢又安抚的拍了拍八王爷的肩膀,“找两个年纪小的伶俐的,对了,要瘦些的,最好是江南人。”
她把八王爷从梦回楼连哄带骗的弄到慕楚楼来,无非存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她兜里还揣着莫叔给的一小半银票,怎么也有大几千两。这慕楚楼好歹也算是自家生意,正好来捧捧场。姑娘,梦回楼有的慕楚楼也有,大都是一个路数,不是风情万种就是楚楚可怜,不是善解人意便是婀娜多姿。她找个差不离的给八王爷补上,反正灯一关,是谁都差不多。
听罢桑妈妈头都要炸了,八王爷明显有些薄醉,在一旁不发一言。这新东家是瞧着楼里的姐妹懒散怠工借机会立威呢,还是说趁八王爷醉了有心试探他呢,饶是她在风月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没个谱数,这会儿只得先去按她说的找姑娘。
楼里的姑娘都是聪明人,看着桑妈妈的眼神都觉着新东家八王爷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大家又不想得罪这两尊大佛,一个个便都是头疼脑热葵水来了缩回房间里。桑妈妈无奈,只得随便点了两个年纪小的姑娘先去伺候着。
八王爷一路上飘飘荡荡的心在看到“慕楚楼”三个字的瞬间又碎成的渣渣,看着孟怀恩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很想把她掰开了揉碎了捏扁了搓圆了!这就是她说的“换个地方”,从一家青楼换到另一家青楼?他强压着要抬脚走的冲动,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抵是觉察到八王爷隐而未发的怒气,孟怀恩凑近他的耳朵安抚的低语:“相信我,暮楚楼的姑娘绝对不会比梦回楼的差。”说罢便欲起身坐直。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八王爷钳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怀里一带。没料到姑娘还没来,八王爷先跟她动手动脚起来,这喝醉了酒的男人还真是不挑食啊,孟怀恩慌忙挣脱。八王爷顺着她的胳膊下滑,钻进袖子里大力擒住了她的手腕不放,阴恻恻的望着她说道:“我倒要看看有多好!”
孟怀恩脸皮突然就烧了起来,您看就看,别握得这么紧啊,还有您的手指到底在干嘛?桑妈妈怎么还不带人来?她突然觉得为了这几千两银子牺牲也太大了,八王爷在袖子里握住了她的手腕,还腾了个指头在她胳膊上划来划去。温热的手指在方寸的肌肤上游走,她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微栗,连脚指头都紧张得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