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八王爷把头扭到一侧不看她，半天才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这样叫人看了还以为本王怎么着你了呢！”

孟怀恩这才发现刚才从八王爷身上扒下来的外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跟没穿一样，忙扯下来把自己绑了个严实。

抬起头来看到八王爷面庞和耳廓都有些泛红，轻笑道：“王爷你莫非是对我有想法？”

“本王怎么会对你有想法？”八王爷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就好！我也对你没想法！”孟怀恩愉快的接过话头，“其实喜欢男人没什么的，我不歧视你们这种人，以前在孟家军中就有士兵和士兵好上的……”

“闭嘴！”八王爷扭过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像一只炸毛的猫。

孟怀恩咬了咬嘴唇，好巧不巧踩了猫尾巴了。

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韩风的声音顺着风声而来：“王爷，属下救驾来迟了！”

八王爷扶着栏杆坐起来，半眯着眼睛阴恻恻的盯着他。

韩风挠了挠头，这不是听说八王爷抛下沈太尉家女儿英雄救美跳了碧水湖嘛，这么光彩的事情早就在御船上传了个遍，韩风特地磨磨蹭蹭的过来，就是怕坏了王爷的好事。

等他磨蹭又扭捏的挪过来的时候，孟怀恩冲他露齿一笑，差点没把他惊到碧水湖里去。

听说八王爷救下那名女子美艳不可方物，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儿玩意儿，关键是这玩意儿还还笑得挺欢，张开双手求抱抱，韩风瞬间就黑了脸，然后就听见八王爷甩了一句话：“抱着她，上马车！”

从汴京最大的衣裳铺子千衣阁出来后，孟怀恩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伸了伸能自由活动胳膊腿，孟怀恩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一身良家妇女的裙子。

夜里的东市，仍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孟怀恩撩起车帘认真的看着这条她每次回将军府都要路过的街市，只觉得这里每一道流光，每一丝气息都那么温暖而熟悉，眼睛一酸，脸上划过两道湿意。

马车转过一个弯就到了往日的将军府，将军府的牌匾还在，只是年久没有打理显得十分破败；府门紧闭，较平常府邸略高些的门洞依稀可见当年的威严肃穆；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依然一副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样子……

这原来是她的家，有宠女无度的孟老爹、形影不离的丫头小六、无微不至的奶娘、管家、小厮、厨娘……现在，只有这空荡荡的房子，不知道何时就会修葺一新变成某个新贵的府邸。而那些旧物，连同她的回忆都将会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停车！”

马车还没停稳，孟怀恩撩起车帘跳了下去，快速的折回将军府。

她想起来之前玩蛐蛐怕被孟老爹发现，把蛐蛐罐子藏在了石狮子的嘴巴里，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她浑身的血液都涌到胸腔，腿下的步子有些踉跄，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到石狮子那，小心翼翼的摸进了石狮子的嘴里。

找到了，在石珠后面果然摸出一个铜丝编成的蛐蛐罐子，原本泛着浅金色光芒的蛐蛐笼子现在已经长满了铜绿泥垢，半点看不出当初的精巧模样，她还是像珍宝一样捧在手中，就像捧着过去那些美好的，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眼泪无声无息的湿了脸。

一张洁白的帕子递了过来，她伸手接过来就留下两个黑手印，抬头一眼，八王爷的幽暗的眼眸深处好像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孟怀恩拿帕子擦了擦脸后塞到怀里，和八王爷一路无言的回到马车上。

“韩风，掉头去丰乐楼。”

丰乐楼有汴京最好有名的烧鹅，普通人家想来这里吃上一顿需得提前半个月定位置。八王爷自然是不用，跑堂的小二把这些贵人认得门清儿，一看见韩风就点头哈腰的将三人迎上了二楼专门给达官贵人预留的雅间。

八王爷点了烧鹅就了几样素菜，孟怀恩也不跟他客气，专挑烧鹅最嫩，最肥，骨头最少的地方下筷。

韩风站在一旁面皮都抽搐了，八王爷看她大快朵颐，吃得欢腾，又为她点了一只，自己也拿着筷子尝了几口。

雅间外响起胡琴的声音，似有人卖艺，孟怀恩从面前的烧鹅碟子抬起头来，侧耳认真听起来。屋外响起苍老沙哑的声音：“一首曲子十五文，两首二十文。”

孟怀恩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轻轻勾起了嘴角。五年来物是人非，这老孙头的打赏还是没变过。

老孙头眼盲却拉得一手好琴，他原是乐坊的先生，专门教人拉琴，本不至于落入卖艺为生的田地。只是他儿子不争气，败光了家产，活活气死了老母亲气走了媳妇，想不开也寻了断见，留下一个五岁的女儿和老孙头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