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安然二(1 / 2)
尽可能简要的述完定情经过,刻意略去其中的细枝末节, 以免招致佟兰芝的无情嘲笑, 茉雅奇决定反客为主:“兰芝, 你有钟情的男子吗?”
略加思索后,佟兰芝摇了摇头:“没有,我平日里总与你们在一处,只顾着吃和玩了, 其他的从未想过。”顿了顿,不无遗憾的感叹:“这么说起来, 我倒是缺了场风花雪月,只是不知该去哪里找寻。”
茉雅奇哑然失笑:“傻丫头, 缘分这个东西, 最是虚无缥缈,哪能刻意追寻呢。”见她转头盯住自己, 眼睛连眨都不眨, 不禁有些慌乱:“你看什么呢,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佟兰芝双目闪动着新奇的光芒:“真没想到,你竟跟戏文里一样,鸿雁传书, 私定终身。”说着,挪动身子凑近了些:“茉雅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本以为她是玩笑, 茉雅奇忙伸手推开她, 可抬眼见她的神情极是恳切, 不似故意逗趣,便认真思索少时,低声道:“怎么说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见不到他时,总会想起他,可见到他了,却不敢看他一眼。”
“只要是他说过的话,虽只听过一次,却不会忘记一个字。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反复回味那些话,这一刻满心欢喜,下一刻又心生忧虑。”
佟兰芝听得入神,垂目沉思片刻,突的惆怅起来:“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如今很是羡慕你,有所牵挂,有所寄托。”转头问道:“那今后呢,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至此,茉雅奇彻底放下戒心,如实相告道:“他说,寻个合适机会向父亲禀明情由,一起去向我爹求亲,今年过年前务必把亲事定下来,明年就可娶我过门了。”说着,不禁粉面飞霞,声音越来越轻,至最后已是几乎微不可闻。
感受到那份掩饰不住的期许,转而想到自身境况,佟兰芝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若你嫁为人妇,我便再没有玩伴,只得孤伶伶一个人了。现在想来,我的前途最是迷茫,连未来的夫君姓甚名谁身在何处都没个头绪。”
轻握住她的手,茉雅奇柔声道:“现今兰音封为贵妃,还抬了旗,身份如此尊贵,怎会让你远嫁他方,必是在京中挑选家世相当的贵胄结亲。只要都在北京城里,咱们见面还不容易吗。”
这些话拂去了萦绕在佟兰芝心头的惆怅,她复又高兴起来,拍手笑道:“马上就要嫁人的人果然是沉稳,等你入了李府,怕是还要管家呢。”
“瞎说什么呢,看我不给你点教训。”茉雅奇扑过去压住她,双手在她肋下轻挠,至她连声讨饶才住手,拉着她坐正身体,正色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
在茉雅奇的强势攻击下,佟兰芝险些笑岔气,待渐渐喘匀了气,才爽快的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这张嘴可严的很,别人休想从我这里撬出一个字。”
茉雅奇轻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拉她起来:“我们在这待了许久,她们怕是要着急了,快走吧,不然等梅香找上来,回去又要被唠叨。”
闻言,佟兰芝深以为然,随着她返回原处,略描述几句山顶的风景,众人又玩笑了少时,趁天光尚好,一起下山回城了。
且说身负皇命重托的雷金玉,自是愈发卖力,白日去天坛劳作,收工后回到样式房便钻进书房,每晚都绘制图样至夜半时分,才筋疲力尽的回房睡觉。
十日后,梁九携图样觐见,跪拜行礼后并未起身,伏在地上沉声道:“微臣失职,险些酿成大祸,不敢推卸责任,还望皇上降罪严惩。”
康熙接过李德全呈上来的图样,摆手示意梁九起身,打开卷册细看:“先起来吧。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朕倒觉得,顺应时机做些不拘一格的改变,也并非坏事。”逐一翻看过每张图样后,问道:“你也看过了吧,感觉如何?”
久在康熙面前走动,早能精准揣测他的口风所向,梁九沉声回道:“在彼时的那些有限条件内,这已是最佳方案。”
“雷金玉确实有巧思,也懂变通,是可造之材。”听得梁九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康熙甚感愉悦,“既然他精通木作,朕便封他做楠木作掌案,以后有关木作事体,你尽可交托他去办。”
听闻此话,心蓦地跌进谷底,梁九强抑不快,躬身道:“皇上圣明,慧眼识人,微臣代雷金玉谢主隆恩,今后定尽心尽力,必不负皇恩浩荡。”
康熙沉思片时,笑道:“雷金玉天资聪颖,可经雕琢,你便指点一二,将畅春园的一部分交与他设计,权做试炼。朕相信,名师出高徒,有你授业指导,他必不会令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