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1 / 2)
“是你!为何是你!竟然是你!”乌云珠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直至背贴船身, 再也无路可退, “却一直瞒着我!”
芮格儿忙靠近几步, 不由自主的伸手出去拉她:“乌云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欺瞒,只是不知如何解释!”
下意识的躲避开, 乌云珠目中尽是厌恶:“那你便打算一直瞒着我吗。”眸中渐渐续起泪意:“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夺我所爱。”
纳兰性德前行挡在芮格儿身前, 温言解释:“是我钟情于她,对此做了隐瞒, 并非她背弃你。”察觉到芮格儿想上前, 忙伸出手臂加以阻拦。
谁知,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却激怒了乌云珠:“芮格儿, 我问你, 若不是我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见她面现犹豫之色,突的冷笑起来:“到两府过定那天?还是到你们成婚那天?或者你根本就没打算说出实情!”
“不是,不是!”芮格儿心内发急, 推开纳兰性德的手臂:“这次出行,你对纳兰势在必得,你要我如何开口!”
“你一向心高气傲, 又情根深种, 要是我直接说出实情, 你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我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挫败失意!”
两串泪珠缓缓滚落,乌云珠颤声道:“心高气傲?你现在难道不是把我的自尊心扔在地上揉搓吗!”言罢,挨次瞪了二人一眼,恨然转身跑进船舱。
芮格儿抬脚想追,却被纳兰性德拉住手腕:“别追了,让乌云珠静一静。”
闻此,芮格儿低头默了片刻,回头时眼中亦是含泪:“现在怎么办,她肯定恨死我了!”
极是疼惜她的茫然失措,纳兰性德曲起食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这事早晚都要告知她,现今时机虽不合适,也太突然,但总算是说清楚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一味拖着,越陷越深,反是耽误了她。”从她的反应已然猜料到她对自己的心意,语气便愈发温柔。
又听得“咯吱”声响,二人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转头见是卢月琳走了出来:“方才我听得有人跑动,见是乌云珠哭着回房,追过去问她也不说,找你也不见人,只得出来看看。”
见二人神色异样,俱是挂着拘谨,卢月琳料到是被乌云珠撞破了真相,又不好明说,只得假作不知:“芮格儿,我们去安慰一下乌云珠,问清缘由,别是受了什么委屈。”
芮格儿不言语,跟着她进了船舱,走了几步后扯住她的衣袖:“先去我房里。”拉着她进房,简略道清缘由,轻叹道:“月琳,我该怎么办。”
听得事已成定局,卢月琳心底泛起酸涩,强做了笑颜:“你跟纳兰公子两情相悦,这是好事,怎么唉声叹气的。”
“至于乌云珠,那样聪慧通透的女子,怎能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给她点时间,总能转过弯来的。”
“好吧,你们都这样说,我便听你们的吧,只是我心里难受,总觉得对不住她。”芮格儿双手托腮,眼底依然漫着茫然。
见此,卢月琳忍不住轻叹,为着乌云珠的失意,也为着自己的感同身受,日日见面,近在咫尺,却爱而不得,这是何等煎熬。
又坐了少时,终于劝慰得芮格儿眉头松动,才回房安歇,转辗反侧许久,强抑着心潮的澎湃,朦胧着睡去了。
第二日,满桌的气氛更加沉郁,众人皆目不斜视,低头悄然无声的用完三餐,回房掩蔽了房门,各做思虑。
因着心急如焚,康熙命客船日夜不停的赶行,眼看着北京城越来越近,心却更难沉静,埋着隐约的不安。
着实难以安眠,又觉胸闷气丹,索性披上外衣厚袄出了舱房,立在船头的甲板上远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乌黑的江水如同蛰伏脚下的睡兽,随着均匀的呼吸接连起伏,节奏鲜明,仿佛永不知疲倦。
突听得轻微的声响,康熙立时回头,正见一个身影往舱内缩回,低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躲躲藏藏的,便这么怕见我吗。”
本是半个身子都掩在门口了,闻得此言,芮格儿不得不走出来:“方才只看到有人在,却没看清是谁,便想着不做打扰。”
抬眼示意她过来,康熙稍作打量:“不过两三日,眼看着你清减不少,脸上连点笑意也没有。”
回头望前:“我也恨不得插翅飞回去,看到底是怎样个状况,无论好歹,总好过现在心里连点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