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情意(2 / 2)
“没有,没有。”芮格儿借着关门略作调整,回身却见乌云珠拿起了首饰盒端详,忙抢过来塞进袖袋:“从家里带来的小玩意。”
乌云珠并未多思,径自坐定,自顾想了片时,低声笑道:“今日。。。我很欢喜。”
见芮格儿探究的眨着眼,不禁飞红了脸:“纳兰他。。。牵着我的手。去找你们的时候,他担心我滑倒,便牵了我的手。”
“虽说不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但这等亲昵行为,也不是寻常朋友能做的。我躺了很久,总是想这件事,实在睡不着,就来找你说话。”
这番话又是一记重击,直直落在芮格儿本不灵光的头上,敲打的她只会瞠目结舌:“或许。。。会不会。。。他。。。”
一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芮格儿脑中千转百回,舌头打了死结,终是轻叹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
依然沉浸在欢欣中,乌云珠双手托颊,轻拍着微红的两腮:“只为这事,我便不能轻言放弃。”
杏目中流动着灼耀的亮光:“且不说现今男未婚,女未嫁,再说他与那个心上人,心意都还没挑明,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们能在苏州相遇同行,难道不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备,我怎能放过这样绝佳的机遇。”
说到这里,玉面盈满喜色,却见芮格儿呆若木鸡,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我说的可有道理?”
方才的字句都进了耳朵,恍惚是听懂了,却又被那句“只有你的”给击碎,此时被追问,芮格儿只觉一个头顶两个大,顺嘴道:“对,是的。”
乌云珠抿嘴轻笑,第一次这么直白说出心之所向,又觉万分羞怯,嗔道:“这话可不许告诉别人,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芮格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突觉心虚至极,忙低头喝茶。
乌云珠笑道:“平日里属你最聒噪,这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着实有些反常。”
芮格儿忙揉了揉太阳穴,作势轻咳了一声:“头疼,喉咙也疼,怎么比方才更严重了,也不知道名医的药到底有没有效用。”
“是我疏忽了,你刚吃过药,该好好休息才是。”乌云珠忙起身,出门后又回身叮嘱:“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明早我来叫你吃早饭。”
关掩房门后,芮格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如梦如醉,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却如此不真实,仿佛是做梦,更像是臆想。
怎会如此复杂离奇,之前纳兰性德明明说是不相识的小姐,怎会变成自己。平平无奇的描述倒是极贴合,既无出众相貌,又无过人才情。
转念一想,别的尚可忽略,可乌云珠那一关要怎么过,自小要好的闺中密友,心事都毫不保留的说与自己,若是她知道纳兰性德中意之人是自己,二人该如何自处。
唉声叹气的躺平在床上,或许是风寒病发,头真的疼到欲裂,握拳轻锤着额头,芮格儿辗转反侧,长吁短叹,至夜半才睡去。
听得外面敲过三更,雷金玉检视方才绘制的图样,甚是满意,长长伸了个懒腰,突觉腹中饥饿,便开门下楼去了。
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果不其然,四名随从镇守大堂,纳兰性德独自坐在角落,若有所思,充耳不闻。
对他的状态甚觉惊奇,雷金玉走过去:“我饿了,下来找点吃的,纳兰公子可一起吃喝些?”
纳兰性德回过神来,笑道:“好,我也饿了。”说着,挥手示意一名随从去后厨准备饭食。
在他身边坐定,雷金玉试探着问道:“我看你心神恍惚,是太过劳累,还是身体不适?”
纳兰性德摇头,默了少时,突的问道:“金玉,我记得伊桑阿说过,你有钟情的女子。”
雷金玉微怔,转而笑道:“以前是有,但跟伊桑阿一样,伊人可望不可及,慢慢心思就淡了。”
又道:“对我来说,现今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样式房的差事,若能有所成,便接父母过来享福。”
听他答得坦白,纳兰性德忙出鼓励之言:“有志者,事竟成。我一直坚信,你的才华必不会被埋没。”
雷金玉轻笑,反问道:“为何问起这事,纳兰公子的意中人呢,可与你心意相通?”又笑道:“对你来说,断然没有门第之碍,若是喜欢,只管去追求便是。”
掩在昏黄的烛光中,玉面的红晕几不可见,纳兰性德低头垂目:“此事不能强求,还是要看机缘。”
正说着,随从端来热气腾腾的饭食,纳兰性德岔开话头,与雷金玉聊些园林之事,吃喝完便各自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