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南下（1 / 2）

又是一年上元灯节，手里捏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芮格儿挽紧乌云珠的右臂：“月琳来信说她要随姑母去苏州小住, 问我们去不去呢。”

乌云珠转身盯向两家小妹：“跟紧点，别走丢了。”回头道：“大正月里的, 别乱跑了, 在家待着吧。”

芮格儿表示哀求的轻摇她的手臂：“好乌云珠，陪我去吧。要是兰音能出紫禁城, 我们三个一起去，该有多好啊。”

乌云珠轻点着她微红的鼻尖：“你呀, 就知道玩。我们这一去，可不是多两张吃饭的嘴那么简单，月琳姑母那边要收拾屋子给我们住, 又要指派人手给我们使唤, 够人家忙一通的了。”

反思甚觉有理，却仍是不甘心, 芮格儿咬了一口糖葫芦, 低声嘟囔：“我从来没去过江南，就是想去看看，不然总是有遗憾。”

乌云珠无奈的轻笑：“人这一辈子, 没去过的地方，没做过的事，可谓数不胜数, 事事都要遗憾, 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了。”

甜丝丝的冰糖化开, 将山楂的酸味中和掉，只余清甜在唇齿间回荡，芮格儿不语，嘴里细细嚼着。

茉雅奇随着佟兰芝的左右指点，目不暇接的观赏今年的新花灯，突的瞄到一袭熟悉的身影立在不远处，忙打眼看去，果是李锴笑吟吟的望过来，登时面红过耳。

见他欲迈步行来，忙指了指前面，又摆了摆手，他张望一眼，点了点头，便被身后的众多友人拥着钻进人群里了。

暗自松了口气，心头却涌上了若有若无的失落，突觉手臂微紧，转眼对上审视的目光，茉雅奇忙附和道：“好看，好看。”

佟兰芝盯了她片时，奇道：“你这些日子有些怪，总是心不在焉，跟你说话也答非所问，到底是怎么了。”

茉雅奇忙拽着她前行：“快走，不然要跟姐姐走散了。”又故作懵然不懂：“我一直都这样，到底是你奇怪还是我奇怪，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被逆向人流挤得七荤八素，佟兰芝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靠右边走，我看到你姐姐往那边的花灯去了。”

二人挤到约莫丈余高的走马灯前，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锦簇花灯，不禁啧啧称赞，一致认定这是今年最漂亮的花灯。

挨次敲了敲她们的后脑勺，芮格儿笑道：“看够了没。走了这么久，身上有点冷，去鸿运楼喝杯茶暖暖。”

四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将进盛祥楼的大门，正见纳兰性德出来，忙颔首招呼。

纳兰性德拱手施礼，笑道：“我是看出来了，北京城的热闹事，没有你们几个不凑的。”

芮格儿挑了挑眉作为回敬：“你不也是一样，哪里都能看到你。”乌云珠轻扯她的衣袖：“说话还是这么没分寸。”

纳兰性德轻笑：“过几日我便离开北京城，估计将近一月都见不到了，你的眼睛也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听此，芮格儿不禁奇道：“你不是御前侍卫吗，应该随行御驾的，怎么要离开紫禁城，到底去哪里？”

纳兰性德避而不答，笑指了指她道：“还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想了想，还是回道：“去苏杭一带。”

芮格儿不明所以，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你爱去就去，怎么赖在我身上。”

不再多言，纳兰性德向乌云珠颔首作别，笑吟吟的远去了。

四人上楼进了包厢，喝过一盏茶，身上都暖和起来，乌云珠突的问道：“月琳几时去她姑母家？”

芮格儿眼睛一亮：“信上说这几日便出发，若是我们也即时出发，只比她晚三天到呢，那时候正好她也把我们吃住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见她若有所思，忙道：“月琳在我家住了几个月，很是过意不去，正要借这个机会还人情，若是不去，反倒拂了她的好意。”

面对她殷切的注视，乌云珠仍是不肯松口：“我再想想吧，毕竟月琳请的是你，我跟去总是个累赘。”

芮格儿贴过来：“我们几个向来都是一起的，她在府里借住时，你跟兰音送了她不少首饰摆件，她虽是只给我写了信，却也邀了你去。”

被摇的眼晕脑胀，乌云珠招架不住她的连声哀求，只得点头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就是，你定好日程，派人通知我，我好准备路上一应用品。”

芮格儿立时喜笑颜开，拍着胸脯道：“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一起准备了便是。”

乌云珠忙道：“有件事你要答应我。”见她笑意登时冷凝，“噗嗤”一声笑将起来：“出门在外，莫要强出头，凡事听我的，可好？”

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芮格儿大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事好办，你说往东便往东，说往西便往西，我绝不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