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17（2 / 2）

可对面的柳大，却是无动于衷，“空口无凭，凭什么说我杀了人。”

顾鹤年话儿也懒得多说，直接便将柳府下人的供词甩在了柳大面前儿。微微褶皱的供词上，印着一个发红的手印，好似用血迹染成一般，刺着柳大的眼。

那上头写得分明，这柳府的下人原是与府中的风骚丫鬟偷情，正在假山里头你侬我侬，脱了鸳鸯戏水绣花兜儿，欲要颠鸾倒凤之时。忽听得耳边儿传来了一阵动静，下人好奇心重，以为又是府中哪只偷腥的猫儿来快活，正带着那小丫鬟一块儿凑上去偷偷瞧呢。忽的便看见，他们柳府的大爷，拖着大奶奶来到了假山之上，一把将人从上头推了下去。

乖乖哟，“砰”的一声儿，那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大奶奶，就生生摔没了性命。下人到现在还记得，大奶奶后脑勺的脑浆都摔出来，害得他一连好几天不敢看见豆腐花。

受了惊吓的下人双腿打颤，没想到平日里从来恩爱夫妻示人的小两口，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瞧着黑夜中柳大那张面孔，下人吓得汗毛直竖。幸而他怕自个儿惊吓出声儿，一直死死捂着嘴巴。同他偷情的那小丫头胆儿比他小得多了，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下人是一刻也不敢在柳府多待了，顾不得与自个儿颠鸾倒凤的姘/头，来了个卷包会，演一出人去楼空。等到第二日那赤着身子的丫鬟在假山中被人发现，登时便被柳大寻了个由头打死了算。只是那下人逃得快，就连柳大也一时寻他不着。真没想到啊，竟然落在了顾鹤年手里头。

柳大的眼神儿一下子就变了，抬起头，那张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双颊凹陷下去，一对儿漆黑的眼珠，看着没得渗人。“不可能，这不可能……”柳大自认为做下杀妻之事，实是神不知鬼不觉。眼前的官差不过是个外来的衙役，怎么会将事儿知晓！难不成，眼前之人是鬼魅变得不成！

顾鹤年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来也是巧了，那逃走的下人倒是有两分小聪明，晓得柳府的人定是往他老家追他去了。这人倒好，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宁波府里头晃悠。等看见顾鹤年带着一大帮官差朝着柳府走去，半道儿上便将顾鹤年偷偷拦下。将柳大的肮脏勾当，一五一十地同顾鹤年说了。

这要是换个不知事的，可能将下人当成疯言疯语的，概不理会。可咱们顾大人多聪明的人啊，登时便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来，三两下顺藤摸瓜理清了来龙去脉，跟着便马不停蹄地去救人去了。

风尘仆仆忙活了半天儿，顾鹤年早就折腾够了，懒得同柳大多言。居高临下的顾大人，用着看蝼蚁的目光看着牢中的男人，堂堂男子汉，不保家卫国就算了，竟还手刃妻儿。若不是因着柳大这人似乎还牵扯着许多的事儿，顾鹤年恨不得当下便让贺斯寒判他个斩立决。

顾大人拍拍衣角，“上刑。”

柳大哪里能料到顾鹤年直截了当，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直接上了大刑。一对儿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朝廷规定了，不许用私刑，你们不能这样！”

柳大的嘶喊声儿落在顾大人的耳朵里，只被他掏了掏耳朵，便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环视着四周，挑了个平日里忠厚老实的衙役，叫他盯着些。甭管什么招数，只管往柳大的身上招呼，只要别把人弄死了就行。什么时候肯招供了，什么便停下。

诸事缠身的顾鹤年，手里头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忙活。本以为将人放在大牢里头，便是万无一失。可是……

眼见着到了月上西楼，拿着蘸了盐水的皮鞭子抽打了半天柳大的衙役，也累得抬不起手来。外头来了个送饭的老头，这官差夹磨了半天，也是饿得腹内空空，放下了皮鞭子便去吃饭食去了。

瞧那送饭的老头收拾了一份饭菜往柳大边儿上走去，官差们看了一眼，便也收回了目光。吃了饭食的柳大像条死狗，躺在那里不动弹，官差们也未曾怀疑。

可仔细一瞧，这柳大七窍流血，哪里还有性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