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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什乖,再仔细看看,这道题怎么算?”
女人坐在沙发上,拿着那本学前班的数学练习册,脸上带着生硬的笑容。
“不……不知道……小什不会算。”
坐在女人对面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穿着浅棕色的格子衬衫和棉布裤子,萎缩在沙发上,眼圈通红,鼻子下面还挂着鼻涕泡。
已经二十一岁的陆慎什坐在妈妈对面,哭得竟像个五岁孩子。
“你再仔细想想!”妈妈的声音变得愈发尖锐,陆慎什的身子猛的打了个寒颤,鼻涕泡也随之蹦然破裂,黏在嘴边,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淌。
“你这孩子,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连学前班的题都不会算?九加七等于几,算不出来不让吃饭!”
妈妈的声音像是在咆哮,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竟然吓得脸色煞白。他坐在那里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变得这么凶,妈妈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不要啊……这样的妈妈好吓人……
“陆慎什!你怎么这么笨!”女人伸出手一下揪住儿子的耳朵,用力拧了一下。原本就已经被吓坏了的“孩子”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陆慎什,你算不出来今天都别吃饭了!”母亲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把练习册摔在儿子身上,起身摔门而出。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母亲将练习册砸在自己身上,而陆慎什只是一味的蜷缩在沙发上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家境优越,从五岁起,陆慎什就被送去了一家学前教育机构,但是只有第一年的考试,他是满分通过的。之后的七年,他在班里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欺负,被老师嘲笑,回到家还被母亲骂,但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习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题那么难,为什么自己明明整天对着练习册冥思苦想,却再也不会有人夸他了……
十二岁时,陆慎什因为无法通过学前班的考试,被学校开除了。妈妈牵着他去看医生,吃药,做训练,但到头来他也只能通过五岁孩子的测试。从那之后,他就被关在家里的大房子里,没人再逼他去上学,但也没人再像五岁时那样温柔的带着他一起玩了……而妈妈似乎变成了恶鬼,练习册就是鬼怪手中的利刃,每一下都划在他永远停留在五岁的幼小心灵上,让他无力挣扎,也不知该如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