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1 / 2)
唔·····
唇上有些痒,是什么在其上来回扫荡,试探一般地,温柔之中又带着一股莫名狠劲。
意识昏聩间,齿关被顶开,那滑腻之物如同一条小蛇,起初犹犹豫豫小心翼翼,之后便在唇齿间横冲直撞,一个劲儿地吮吸舔·舐,吮得舌又痛又麻,这般放恣,难道他的嘴里有花蜜不成?
好难受·····花见嗔不由得以舌推拒,谁知他越抗拒,这“小蛇”的动作便越蛮横霸道,到后来简直令花见嗔不能呼吸。
身体努力想动作,可是全身如同被一张网罗彻底制住,连眼睛也睁不开。
便是动一个指头,也是颓然。
即便想运起内力,也是如同泥牛入海,杳无声息。
无能为力,这样任由“小蛇”的肆虐,那黏腻湿滑的小蛇已是攀爬过颈项,来到胸前。
半昏半醒,不知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如此努力了几番,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一线光明。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只着中衣躺在寝殿的床上,衣襟半敞,四肢横陈,有人在为他施针。
脑中一片昏聩,他睁着眼睛想要忆起刚来那个梦。。。。
却见帐顶海棠春刺绣的云锦,花枝蔓生,其形妖艳,栩栩如生。
“哼,总算是醒了,要是薛某没回来,尊主这会儿已经见了阎罗王了。”这说话之人,手上动作着,说的话却好不客气。
原来这人一袭布衣荆钗,面色苍白如鬼,身形削薄如片纸,发枯似秋草,眉目原本清隽,却带着一股久病的阴郁之气。细长眉眼,削薄嘴唇,长得像一只狐狸,还是一只病怏怏的狐狸。
此人正是鬼医薛半素。
他在江湖上有一个称号,叫做“鬼医十三针”,大意是他的针法有多厉害,传说即使是要使出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都不会超过十三针,只是他向来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以前在江湖中行走,若救一人,不止千金,还必要留下这人身上他看得顺眼的一点“东西”,比如眼睛,比如手·····
“不过,这具身体是真的很好看。”薛半素扎完他第七根金针,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那双细长眼在花见嗔的身上逡巡了一番,之后斜着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花见嗔戴着面具的脸,一脸地认真探究。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倒像是在看一幅绝世珍品的字画。
花见嗔想移动手臂,可手臂一点力气也无,竟动弹不了分毫,心里不由得一惊。
唇上也没有什么知觉,难道方才的荒诞诡异,确实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么?
“情况怎样?”花见嗔转了转眸,发现云栖,花青竟然都在。
云栖俯身趴在花见嗔的脚边,已经睡着了。
花青侍立床头,面有倦容,眼下有些青黑,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花见嗔。
花见嗔示意薛半素说话小声些。
薛半素压低了声音,但显然很不爽,讽道:“尊主还会问我,看来也不是真那么想死。”
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跟花见嗔说话,早就被花见嗔拧断了脖子,可他成名江湖已久,如此猖狂而没有死,自有他的保命之术。
凭着诡谲莫测的医术,救人杀人全凭心意,自然可以横着走,他本居于江湖人称的所谓“白骨窟”中,只为了世间难寻的一味药材而来这碧霄宫中,这药材是红尘丸中的一味主药,自然稀少得很,碧霄宫提供药材,他来此作为碧霄宫的医者已近三年,职责就是调养云栖的身体,心情好时偶尔给花见嗔解个毒、扎个针。
只要对花见嗔还有用,花见嗔当然会供着他。
况且,这薛半素也不是一个肯受人挟的。
他半垂着眼看着花见嗔,眼神莫测,薄而艳丽的嘴唇微勾,却不是笑,“你就等着下半辈子躺在床上吧····咳!”
“此话怎讲?”这一句惊疑倒不是出自花见嗔之口,而是花青。
“如果尊主继续这般练功。”他的笑意更深,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才对花见嗔说,“这几日按时喝药将养身体就行,只不过,说到底药石治标不治本,有些话薛某已说过,便不再多说,你自己,好自为之罢。这几日为了你们兄弟的事,连个好觉都没睡,真是累死薛某也。”说罢摆摆手,就要走。
“薛大夫,那这些金针怎么办?”花青正扶着花见嗔,一点点地喂些茶水给花见嗔喝。
“这还要劳烦我薛某人么?花使动动尊手,拔一下就是了。”薛半素走得一步三晃,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刚刚绕过屏风,他的药僮便麻利地将他扶了出去。
这薛半素原本就不是长命之人,他先天不足,后天又受过重伤,若不是有个白骨窟,且他自己又是医术超绝,哪能活到今日。
花青俯身一根根地拔了扎在花见嗔穴位上的金针,或许是因为紧张缘故,手有些不稳,却是半点也不敢触碰到他的肌肤之上了。
其实花见嗔这样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修炼这《折花功》至第八重,吐血晕厥之事,隔三差五总要来几回,这功法本就阴毒,这些年来,花见嗔也实在太急进了些,况这几个月,本就是最最危险的时候,但真要花见嗔如薛半素所说的那样,与花见嗔,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想到他说的那个“法子”,心底不禁泛上些冷意。
花见嗔握了握手臂,只是有些酸麻,方才浑身不得动弹,果然是薛半素捣的鬼。
“花青,本座睡了多久了?”花见嗔看了看睡得正酣的云栖,声音低柔。
“六个时辰。”他的嗓音也干涩得厉害。
六个时辰?花见嗔总疑心,方才的荒谬不是梦境,因为那触感实在太过真实了些。
那种阴冷霸道让人不安的感觉。
“尊主许久未进食了,想吃些什么?”花青温柔地道。
花见嗔看着花青淡色优柔的眸子,那里面是不掩的疲惫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