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其十一(1 / 2)
对于云奏能猜中真相, 叶长遥并不意外, 他颔了颔首,问道:“你有何打算?”
云奏思忖片刻, 答道:“我打算寻一千年古刹,托主持大师收养他, 他既是罪孽之身,恐怕凭你我的能力无法将他教养好,千年古刹所蕴含的深厚佛气定能消解他将来的戾气, 他既入了千年古刹, 便须得日日诵经、吃斋, 应能令他心平气和,免于堕入魔道罢。”
“便如你所言罢。且我们还得往观翠山去, 不知途中会有多少凶险,时而得风餐露宿,带着一婴孩, 实在不便。”一如自己所料, 云奏不曾动过要将婴孩服下的念头, 于云奏而言,婴孩便是婴孩,而非“千岁珠”。
这婴孩虽然满身罪孽, 但并不是他自己所能选择的,何其无辜。
叶长遥想了想, 提议道:“眼下, 他瞧来尚未满月, 待他知事了,我们须得常常去探望他,若他有入魔的迹象,我们许能及时阻止。”
“你想得较我周全些。”云奏的话音尚未落地,原本熟睡着的婴孩却猝然有了动静。
婴孩许是知晓自己即将被送走了,竟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对着云、叶俩人瘪了瘪嘴巴,继而眼眶一红,哭了出来。
同时,他胖乎乎的小手握拳,胡乱地摇晃着,一双小短腿更是不断地蹬着。
须臾,他小小白白的脸皱成一团,又涨红了,实在可怜。
云奏于心不忍,将婴孩抱在怀中,软声哄道:“勿要哭了。”
叶长遥生怕婴孩的腿蹬到云奏的伤口,马上从云奏怀中接过婴孩。
他正抱着婴孩哄着,突然听得云奏道:“我们不若为他取个名字罢?”
他当即摇首道:“还是勿要取名为好,免得你我舍不得。”
“好罢。”云奏并未与叶长遥争辩,仰首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我们回客栈去罢。”
正是隅中,天色却是灰蒙蒙的,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从远处逼来,将要下雨了,然而,这食肆废弃已久,屋顶嵌着星星点点的破洞,压根阻挡不了雨水。
俩人立即出了食肆,骑马而行,云奏在前,叶长遥在后,婴孩已被叶长遥哄好了,改由云奏抱着。
叶长遥手持缰绳,他的手臂内侧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云奏的侧腰。
云奏的侧腰微微发痒,不适地扭动着腰身,却又因为这般正直的亲密而心生甜意。
他回过首去看叶长遥,发现叶长遥红了耳根,故意狭促地问道:“叶公子,你在想甚么?”
叶长遥被云奏一问,才意识到自己正想着少儿不宜之事——他欲要将云奏剥了干净,于幕天席地之下,于马背上,彻彻底底地占有,逼得云奏全身心地攀附于他,用潮湿又沙哑的嗓音唤他“夫君”,教天地皆知云奏为他所有。
但这样的话,他哪里说得出口?他苦恼地想着该如何措辞,半晌才道:“我想与你做真夫夫,便在这马背上。”
云奏已有所预料了,但听叶长遥亲口说出来,到底还是太过刺激了些,即便叶长遥的用词无一淫言秽语。
他羞怯不已,垂下了首去,脖颈弯曲着,肌肤白皙,弧度优美,倘若其上的骨头并未较寻常人凸起许多,这便是一段完美无瑕的脖颈了。
叶长遥改为用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手指一触及那骨头,心中的绮念旋即烟消云散了。
眼下,最为要紧的是为云奏将伤治好,再送云奏去观翠山,取凤凰羽,以便其能尽快恢复道行,而不是想入非非。
他堪堪说服了自己,竟忽闻云奏道:“我亦想与你在这马背上做真夫夫。”
他登时怔住了,良久后,才能顺利地发出声音来:“等你的身体彻底痊愈了,我们便在这马背上做真夫夫罢。”
未待云奏应声,他又急急地道:“但绝不能是初夜,初夜于你很是辛苦。”
云奏快速地回首窥了叶长遥一眼,方才答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叶长遥的眉眼满是温柔,但其中的那点暴戾却尚未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