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1 / 2)
雨宫莲一直认为,月见花是一个很神奇的家伙。
她对身边的所有一切都无动于衷,满不在乎,但却活得很认真,或者说是每天都活得很快乐。新男大姐酒吧的人妖老板每次说起她的时候总是嗤之以鼻,只说她是没心没肺。
确实是没心没肺。
她想找人聊天时可以穿着裙子蹲在新宿街边随便抓一个人开聊,不管是男是女,男公关也好女顾客也好,她都能唠唠叨叨地说上一整晚;要是不想搭理人了,就只一个劲在喝酒。觉得喝得闷了,就打着灯在昏暗的角落看自己带来的书,或者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谁叫都懒得搭理。
要是有人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话,她也只会懒懒地敲着桌子,来一句“这叫贤者模式”。要是再问,她就会嬉笑着转移话题了。
她敷衍人的时候表情总会变得一本正经。
很长一段时间内,雨宫莲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反覆无常的成年人”。她热衷于一切新鲜的事物,某天她带来了一本喜欢得不得了的书,连翻页都小心翼翼,但不出一两天后,书就沦落成为酒杯垫子。再过几天,那本书就会出现在店的某个角落里,无人问津。而她本人是快快乐乐地整起其他东西来了。
只有极少的时候,她既不想找乐子,也不想与人交谈。那时她才会真正安静下来。但她的安静是冷淡的,凝固的,连呼吸声都细微不可闻。像是直接失去了灵魂。
但是她很少会那么安静,更多的时候是吵吵闹闹地跟老板聊天,或者一个人在角落里咔擦咔擦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某天晚上酒吧的电视里又在播最近废人化的新闻,拉拉酱叹了口气在担忧治安问题,而月见花小姐却罕见地没有说什么,反而打岔到“反正新宿步行街禁车,也不会有人骑着自行车准确地冲进店里啦”。
……其实在这条街上骑自行车也是禁止的。雨宫莲看着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捻了捻耷拉在额前的卷发。
她只是后来才突然开口问:“……死亡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在这方面上,她懵懂得令人感到可怕。
她似乎也只是随口发问,还没有等人回答,就兴冲冲地把手里东西几乎算是怼一样地凑到雨宫莲面前。
“小哥你看你看!”
她白净手中有一颗泛蓝的玻璃珠子。
她高兴地说:“这是我刚刚从波子汽水里面抠出来的!”
原来成年人(加重语气)月见小姐,这一晚上都在角落里捣鼓这颗玻璃珠子。
“……这叫个人爱好!个人爱好!”她被揶揄之后恼羞成怒,气鼓鼓地说:“鲜花配美人,玻璃珠子配你!快收下快收下。”
后来那颗玻璃珠子被放在了雨宫莲制作潜入道具的那张桌子上。在摆得整整齐齐的材料间那颗玻璃珠子显得格外突兀,但却一直没有被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