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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忙得焦头烂额。先是专业课老师布置了一大堆任务,各种调研采访论文接踵而来。后来家里还出了变故,你的父亲和母亲打电话通知你他们要离婚这件事,而你今年已经成年,无须选择要跟哪位监护人,但还是要处理律师事务所整过来的一大堆事情。
你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专业里最为严格的导师在收到你前前后后修改了四五次的调研报告才放你离开,而你一出校门,立马赶上电车站在家里和律师事务所中两头跑。不着调的父母终于谈妥,他们在年轻时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年纪上来了之后反而是都想去追求自己的真爱了。于是刚好成年的你得到了一大笔钱,被买断了家庭生活。
事情刚告一段落,你匆忙地搬进涩谷的新公寓里,当晚搞好了卫生后,发现自己真真正正地空闲起来。你愣住了。
你想,或许你该找点自己的事情做。
那就看看书吧。
[……I curse my stars with bitter grief and woe, it make my love so high, and me so low.]
得了吧。你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打算给自己做点东西吃。但一进厨房发现什么都没有,你悻悻地关上空空如也的冰箱门,再回客厅时发现挑剔的导师再次给你的邮箱发了信件。而你没打算去看。
很烦,而且很无聊。
于是你打算出门,在涩谷中央大街附近逛逛。走进大街后的一条小巷时你发现了一家生存游戏工具专卖店。你本来只是打算来随意逛逛,但莫名其妙就看上了一把做功很逼真的左轮手/枪。
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你取下它了。手跟心上似乎都同时压上了它沉甸甸的重量。
你紧张地咽下口水,犹豫了半天,最后静静地把那把□□放到收银台面上。沉重机械和桌面碰撞的细微声响把你吓了一跳。
戴着降噪耳机的老板一脸恶像,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了看你,发出了一声莫名的嗤笑。
“记得维修保养。”
你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来这家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中那把枪,更别说要再来维修保养了。虽然是这样,但你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在老板奇怪的眼神下像是开水烫脚一样冲出门,却没想到刚好有人想要进店,恰巧跟你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
你头都没抬地道歉,然后径直离开了。你很慌张,不知道为什么怀里揣着这把枪,感觉像是藏着一个新鲜出炉且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走快两步出去之后那种大脑上火的感觉略微消散了一点,开始唾弃自己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你刚刚撞到的那个男孩子还站在门口看你。在他镜片的反光下你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弯起唇露出一报以歉意的笑,然后才离开。
夕阳那点余光在被高楼大厦所覆没,城市夜晚来得格外地早。早在傍晚时分,新宿的霓虹灯已经亮起了。虽然人造光某种意义上比自然光还要猛烈,但是总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总会滋生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来,它与城市的浮华共生。
“拉拉酱,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打着酒嗝,边晃了杯子边问趴在吧台上百无聊赖的和服女装大佬。
拉拉酱吐了口烟气,冷漠无情:“吐地上3000円。”
“你看我什么都有了啊,不缺钱,没有家庭束缚,想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高兴呢?”
你没理会她的冷漠,继续长吁短叹:“好无聊,好想有点生存压力。”
“……你就不要在为生计而奔波的可怜老板面前说这些话,会挨打的。”
你虽然还心情低落着,但还是被拉拉酱的一个白眼给逗笑了。
“但现在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嘛。”你叹了口气,“拉拉酱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呢?”
“开店,打牌,找男公关。”
“……哇哦。”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向拉拉酱比了个大拇指,以抒发内心的敬仰之情。
你又喝了会酒,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东张西望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拉拉酱,你的酒保小哥呢?”
“这几天好像有事,说是来不了。”拉拉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年轻人嘛,多点活动是正常的。反正拉拉酱我这最近也没什么工作。”
“总感觉你这个活动意有所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