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人生(1 / 2)
赵漪容目瞪口呆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宋真姚,步伐一致,语调一致,台词一致,发现自己再次重生之后,她的内心瞬间狂奔过了成千上万只草泥马。
苍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昨天?
就在昨天傍晚,她明明亲眼确认过铃兰的状况,对方面色红润行走自如,甚至还想要下地干活来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讲道理,一个下午还好好的大活人不可能一晚上的功夫就没了,但她自己也确实是彻彻底底地删档重来了,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铃兰没死,她却死了?
凭什么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赵漪容郁闷极了,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胸腔内乱滚,太阳穴也跟着突突地跳。下一秒,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在一旁陪着的宋真姚。
见她这失魂落魄、委屈巴巴的样子,宋真姚也像被人点了泪穴似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我可怜的容儿,你哭的娘心颤啊!就算把那婢子千刀万剐了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啊!”
哦,对了!她差点忘了还有正事儿!
赵漪容渐渐停止抽噎,她抬起手来,胡乱地用袖子在脸上抹了几把,愤愤地开口:
“娘,把铃兰那丫头带到我房里。今晚,我要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铃兰很快被带了进来,照旧低着个头,哭得梨花带雨。
赵漪容将她安置在床边的软榻上,温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又叫她不必担忧家里,安心等大夫的消息。
昨晚一事,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铃兰思虑过重,自己给自己哭没了。想着对方性子如此绵软,赵漪容现下更加不敢大声讲话,连安抚的动作都放得极其温柔。
然而,她不合常理的举动可是让旁人大吃了一惊。
比如一开始就守在旁边的浣纱和清荣,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脚就已经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再比如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宋真姚,已然在心中脑补出了几万字。
她抬眼看那二人,心下纠结、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地退了出去,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等女儿病好了再说吧。
对于此等猜测,赵漪容倒是半点儿都没觉出来。
解开了谜题,她的心情美丽的很,就连赵漪宁闯进来的时候,都没有计较半分。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铃兰身上,对于赵漪宁的挑衅,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这等态度在对方眼里便成了傲慢与轻视,赵漪宁急红了眼,指着铃兰大骂:“一个背主的丫鬟都能让你这般讨好,为何偏偏如此对我?”
眼见着铃兰神色一黯,又要被眼前的架势吓哭,赵漪容听不下去了。
搞没搞错?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她不疼谁疼?她可不想再玩儿什么无限循环游戏了好吧?
so,搞她可以,搞铃兰?不行!
赵漪容心下一急,也不再跟对方文绉绉地演什么古装剧,直接盯着她说:“关你屁事啊!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专注自家好不好,别像个狗一样到处乱咬!”
对面的人身形一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人的承受能力好像比她想的弱多了,是不是骂的狠了点?
赵漪容心中有些后悔,见对方扭头就走,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把那一丝不安压了下去。
算了,到底是个孩子,日后再同她道歉吧。
*
白日的光景过得极快,用过晚膳,赵漪容躺在床上,开始神游太虚。
铃兰坐在一边绣一块帕子,眼神不时往她这儿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是因为白天哭的狠了,鼻尖红通通的,眼中水波粼粼,活脱脱一只柔弱小白兔。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小姐,您这样好,奴婢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赵漪容看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有趣:“你啊,好好活着就是对本小姐最大的报答了。”
“奴婢,奴婢……”
没说几句,铃兰就开始哽咽,赵漪容叹了口气,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姐,您责罚奴婢吧!奴婢早该知道小姐一向面冷心热,以为您真的不肯为奴婢的弟弟请大夫……”铃兰说着,就又红了眼眶,她攥紧了手中那方绣帕,“宁姑娘说得对,一个背主的奴才,值不当您这般优待。”
还有这事儿?“哦?我不肯为你弟弟请大夫?那是为何?”
“您说奴婢那一大家子人,都,都是吸血虫,说他们是为了诓骗我的银两,才谎报病情。”
把这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赵漪容总算明白了“下毒”一事的来龙去脉。
合着这铃兰就是一古代“樊胜美”。
她撇了撇嘴,不予置评,铃兰看她不再搭话,也不敢再提,低头默默地绣起了花。
夜深了,窗外虫鸣渐起。
铃兰点了灯,看赵漪容躺在那儿不停地打着哈欠,刚准备劝她早点歇了,却只听隔壁院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不知是哪个毛手毛脚的丫鬟将水盆打翻了。
紧接着,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夜空,“二小姐?!来人啊!救命啊!二小姐寻了短见了!”
赵漪容猛地坐起来,就是这个声音,昨天在睡梦中将她吵醒。
赵漪宁自杀了?还没来得及对这话做出反应,她便觉得身下的床似乎在微微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