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王大夫再次把脉,最后对亦满道:“知县身体比常人要弱一些,因常年娇贵养着,年长之后和常人无意,此前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近日来长期劳累过度,再加上天气变冷,易于生病,这一病倒把生下来就带的病根引出来,现在他脉象紊乱,脑中好似结郁,神智不畅,现在这般模样,如同五六岁孩童神智。”
见亦满看着他,王大夫叹了叹:“简而言之,知县脑颅烧坏了。一般这样的人可能连记忆都没有,夫人还是做好准备。”
说罢,王大夫又道:“夫人若是不相信,可另寻人来看。”
马原将王大夫送走,只留下容恒和亦满。
烧坏了。亦满不敢相信。
她醒来,他脑子就烧坏了。
亦满爬到床上将人拎起来,对着容恒的眼睛,问:“我是谁?”
容恒被她这么一拎,有些害怕,摇头:“你是谁?”
就像一只小可怜,好似她下手再重一点,他就会碎掉。亦满将人放下,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莫名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真的烧坏了。
“你怎么……哭了?”容恒天真关心道,“我没打你啊。”
这话让亦满哭得更厉害,她看着那张天真的脸,心里越发愧疚,抱着他就痛哭起来,隐忍的抽泣声,阵阵听得人心碎。
容恒担忧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哽咽道:“你别哭,你哭……我也想哭。”
瞬间,亦满终于感受到两人是紧密连在一起,他因为她劳累过度,这才生了病,变成了孩童般的心智,这代表他以后再也不能当知县,也不能有像以前的人生,以前的想法,乃至他的未来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亦满。
他失去了正常人的心智,不能做该有年纪的事情,父母对他的寄望也将破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遇见了她。
她害了他。
以往他对她说的很多话一下子浮现出来,他对她的每一个承诺,每一个温柔和关心甚至是纵容……
亦满听见抱着她的容恒在她肩上低声抽泣,她推开他一看,只见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哭也不敢大声哭。
以后所有的得有她来守护,她不能哭。
亦满擦干眼泪,也替他擦干,温柔问道:“你怎么哭了。”
容恒道:“你哭,我伤心。”
亦满将他抱在怀里,伤心道:“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好吗?”
容恒环住她的腰,点头应好,又问:“你是谁,我是谁,我又在哪儿呢?”
亦满搂紧他,“你叫容恒,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
容恒困惑道:“嗯?那刚才那个人怎么叫我知县呢,我叫知县,容恒和夫君?这个名字太多了。”
听他这么说,亦满更是难过,他竟然连这些都不懂了。
亦满轻声道:“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夫君,你的名字叫容恒就好了。”
容恒:“嗯,我是你的夫君,夫君是什么?”
亦满耐心解释:“嗯……我俩成亲了,以后无论到哪儿,我们都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定的,只要成亲,两人的命就连在一起了。成亲之后,男的唤女的为娘子,女的唤男的为夫君,可是懂了?”
这对容恒好像有些难度,他皱皱眉,又好奇道:“以后你和我都会天天在一起?”
“是的。”
“好啊,我最喜欢你了。”
“真乖,我们先吃饭吧。”
“好啊,娘子!”
亦满拉着容恒起来,吩咐屋外的马原让严管家准备晚膳,见他不懂的收拾,不厌其烦帮他穿好衣裳,心里一酸,没想到她第一次给他穿衣裳竟然是这个时候。
两人安静坐在桌前等候,不一会儿严管家就带着一个人端着食盒过来,将食物摆放好后,几人都退了下去。
她趁这个时候让马原进来,把她等候的时候写的家书递给马原,让他交给容毅。
亦满坐在容恒旁边,帮容恒盛粥放在他面前,“要先喝粥。”
容恒很乖巧,亦满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过一会儿,吃完饭,严管家又带着几个下人抬水进来,将水兑好,几人收拾食盒出门。
能自己吃饭这让她放心不少,亦满拉着容恒进入浴房,来到浴桶前,她柔声问:“会洗澡吗?”
容恒见着水很好奇,等到亦满这么一问,他皱眉,又乖巧道:“我不会。”
亦满吸口气,道:“我让别人进来帮忙可好?”
容恒不说话,亦满转身出门叫马原跟进浴房,只见容恒落寞的看向亦满,随即低下头。
他很高,低着头也能看到神情,不喜欢又不敢说。
一个大男人,原来满眼自信和柔和的男子,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
亦满走上前拉着他的袖子问:“怎么了?”
容恒微微抬头看她,眼眶里都是泪水,“你不喜欢我。”
亦满惊愣,她还不太适应容恒委屈撒娇的样子,“没有,你怎么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