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相(1 / 2)
郑旦心里一惊,她是沿着前世的叫法这么叫的,却忘了在刚才的时候,范蠡都没同她们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她又是从何得知他是上将军的。
“人若有心,想知道什么又不能知道?”旋波本来在一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听见西施这句话,又有些恶意地插进来,“你把人家当亲姊妹,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看你呢。”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要贬斥一下她,郑旦把手里的包袱往旋波的方向一甩,正好甩在在她脚前面些的地上,东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不会说话就少说。”
这下郑旦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小姑娘生出些嫉妒心绪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一来二往总是这样,难免使人厌烦。之前她已经多次提醒,可旋波不管有没有吃瘪都不长记性,说些叫人不爱听的话,她也不是能一直容忍着她这样的。
这么一甩以后,郑旦没等旋波开口就急走两步走到她身边,蹙了眉摆出一副严肃模样看向她,“旋波,人得学着适可而止。”
说完这句,郑旦才慢悠悠地开口,“你看,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可我却知道了。榜单被挂在城门上的时候,你就排在第三位,我看见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上将军在马车外与那些兵卒说话的时候,别人喊他一声‘上将军’,我听见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自己没留神注意那是你没这个心思与能耐,你的嘴长在自己脸上,当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郑旦本来就要比一般的女子高一些,扬起下巴看人时越发给人压力,“但一张嘴总说别人不爱听的话,你不怕我拿根绣花针把它缝起来?”
旋波被郑旦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说得有点发懵,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她离自己不过寸余距离,伸出一只手朝着她的脸伸过去,似乎真要伸手捏住她的嘴巴,用绣花针把这薄薄的两片唇缝住似的。
“你——唔……”旋波刚发出一个“你”字,就被郑旦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嘴巴,乍看上去有些滑稽。
郑旦微微把眼睛低下去一些,正对上旋波的眼睛,“你再说?”
“唔,唔唔——”旋波还想要再说下去,郑旦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手下的力道没见轻,反而更使了几分力道。
她前世今生都会些武艺,旋波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是挣扎不过她,被她这么揪着嘴巴,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些发红。郑旦把眼睛稍稍眯了起来看着她,“还有什么想说?”
不料只这一下,旋波突然就掉了金豆子,“啪嗒”一下就落在了郑旦的手背上。
但即使是眼泪都已经明明白白地落了下来,旋波却仍然没有服软的架势,一双仍然带着水雾的眼睛死命盯着郑旦,活活要把眼珠子瞪下来,贴在郑旦的脸上似的。
郑旦有些哭笑不得,前世的时候她们并没有冲突,没想到她在这种本来不必要的事情上硬气成这样。她的眼眶明明已经有些发红,却还是连个服软的眼神都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该赞赏她这不必要的骨气,还是腹诽她这驴似的倔脾气。
郑旦本来就不是为了要欺负旋波,只是她总在西施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插些不爱听的话,才让郑旦想给她个教训。如今她被捏疼了,郑旦忙把捏着她嘴巴的手放下来揣在一块儿,脸上甚至露出了些尴尬之色,忙掩饰着弯下身子去捡刚才被她甩在旋波脚下的包袱。
弯腰的同时,郑旦留了个心眼儿,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虽然没指名道姓,在场的人却都明白她是对旋波说的,“我并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可如果你要有什么小动作,我下次动手的时候,可就不会像刚才那样放过你了。”
旋波本来已经偷偷伸出去的脚尖又被她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收拾好细软以后,郑旦便拉着西施到另一边的榻上睡下了。出乎郑旦意料的是,旋波大概真的被她这不好争吵,被烦到直接动手的作风吓到了,竟然也没再搞什么幺蛾子,这一夜过得极为安稳。
第二日一早,郑旦就被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吵醒了。
她本来就浅眠,外面稍有些动静就不大能睡得安稳,何况外面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人声鼎沸了,倘若不是清楚记得自己在哪里睡下,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个在市集中心醒来的流浪汉。
旋波一早就醒了,离她们远远的,摆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郑旦余光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就转身去西施榻边轻手轻脚地把她推醒,三个人都简单梳洗了一番后,郑旦才去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