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侍卫说好听了是护送,说难听了那便是押送平乐回了自己宫中,平乐气的抱起手边一对花缠枝莲的小瓷瓶便想要砸,终是忍下了,六神无主的啃着手儿。
璇若端过温水,从平乐嘴边救下那玉手,放入铜盆为平乐净手,仔细温柔,又用掌温慢慢化了那雪莲膏,轻轻涂抹在平乐咬破的手皮子上。
“长公主玉体矜贵,且自当爱惜才是,圣上今日所说虽有些不留情面,却也在理,着公主闭门三日,其实也是为了免去这古庾质子苏醒后的尴尬。”
平乐又如何不知,只是梦回前七窍流血求着她火焚遗躯的锦芙儿的面容历历在前,便是楚晟曦将这天大的道理一瓣一瓣掰碎了放她眼前,她也实在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明月高悬,楚锦芙醒来时便在自己宫中。
天色已晚,当时心便觉着有异,问了宫中侍婢自己是如何回的宫,又悄悄去了那平乐宫中想询问个究竟。
就见皇帝哥哥亲兵押送平乐回了宫中,手中丝帕在锦芙指尖揉成了一团,终是泄了气。
白姑姑悄声问锦芙“公主,我们可还去求见长公主?”
“……不必叨扰了。”锦芙游魂一般荡回了自己宫中。
温言卿留下的小白鼠儿正当活络之时,完全不觉平乐凄苦,抱着块荷花酥咔擦咔擦嚼的香甜。
这嚼饼声倒是提醒了平乐,平乐铺开笔墨,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用蜡封封好,待到明日交由璇若去寄,这是给裴式玉的。
一封卷成了卷儿,从那酥饼渣堆里面将小白鼠提溜了出来就要往它嘴里塞。
且莫说平乐前几日还被这鼠儿追的上蹿下跳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小白鼠送信儿,这信卷儿做的着实过大,可平乐与璇若竟丝毫未察觉自己的过错,将那小白鼠颠来倒去的抖着,又伸出玉指去挤压它塞的鼓鼓的颊囊。
那小白鼠绿豆小眼含了满眶泪水看着被挤出自己颊囊的荷花酥,还未来得及缅怀那失去的美味,就又被那超乎常规的纸卷儿塞了一脸。
好鼠不与女斗,小白鼠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最后回身看了看满地的荷花酥碎碎一眼,尽责尽职撒着丫子去送信了。
太医们好一番忙活,总算是让古延康悠悠转醒,楚晟曦撩袍亲坐塌边,嘘寒问暖。
古延康是又痛又气又虚弱,哪里还能知晓,楚晟曦是知道他命人仿造温言卿笔迹送信的。
他想自己总不好和盘托出,说自己暗中送信邀约天家公主,又为保明芙公主定会出宫私会,还去偷了温言卿秘藏的碧玉牌,才惹祸上身的吧。
是以当楚晟曦揣着明白装着糊涂,询问古延康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折辱于他时,古延康一时支支吾吾竟讲不出话。
思虑了半天,居然只说是有人收买了一位江湖中人寻仇于他。
楚晟曦好一番安抚,又抓着古延康的手说了半天什么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话语。
待楚晟曦上朝走后,古延康目眦欲裂的命人去梅府传话。
梅慕凝听了来人传话,差点就气笑了,气这古延康一介蠢货不足同谋,皇家尚且还未发难,更何况古庾现下兵强马壮,他何须委曲求全,现下倒是为求自保先为平乐打了掩护,如何还能发作?
竟也是如同楚晟曦一般敷衍了些定会为皇子报以大仇的虚言,气的古延康伤口迟迟不得愈合。
“楚锦鸾!此仇必报。”古延康将平乐的脸以及戚绘左琛的容貌记刻于心,断子绝孙之仇自是不共戴天。只是古延康忿恨充头,竟都忘记将这二人存在告备梅慕凝,无外乎梅慕凝说他不足同谋。
裴式玉一军名号飞白,善奔袭,埋伏,突击。
如同南海浪潮,来时汹汹,去时无痕,面前一飞白耳,是以出了城门便与温言卿相辞,率先引兵前行。
温言卿拱手做礼,尽在不言中,裴式玉一手牵着缰绳,点头应了。
旋即勒紧缰绳打马远去,骏马长嘶,尘土被马蹄踏的飞扬,场面一时极为喧嚣,转瞬温言卿面前便不见飞白军身影。
待行到无外人处,白天亦从树上落地上马,与明庆一左一右,护卫裴式玉。